下親戚家呆過,那時候頑皮,鄰居家蓋房子拖了一車白色的石頭堆在屋前,因為有小朋友那石頭砸石頭冒出火花,她也跟著拿了石頭砸,果然冒出火花了,那麼現在這放在灶洞裡的石頭應該也是能冒出火花的石頭,這麼一想她趕忙抓起石頭,然後一手拿一個伸進灶膛裡,對著裡面的柴把子就敲擊了起來,果然兩塊石頭冒出了火花,反覆打了幾次總算將火點了起來。
見沈蘭把火燒了起來,那婦人等水燒開後見沈蘭沒有什麼動作,立馬又開罵了,罵得沈蘭兩隻耳朵都快震聾了,總算從那些話裡聽了出來,是要她去掃地收拾家裡,可憐初來乍到的沈蘭完全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等著她去做,很想張嘴問,又怕招來一頓毒打,只好默默地拿了掃帚去掃地,想著等掃完了再問問看。
一邊掃著地,沈蘭一邊忍不住想,聽那老太婆的語氣,自己好像是他們家的媳婦,既然是媳婦而且還是懷孕的媳婦,怎麼這麼虐待?而且被這麼虐待還沒老公出來說話,難道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老公的事,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老公的?
從小沈蘭也是嬌生慣養的長大,還真沒受過這麼多的氣和這麼多的打,這短短几個小時裡,她彷彿把三十多年的氣和打都受完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望著自己粗糙且如同雞爪子似的手,沈蘭真的有點糊塗了,乾瘦的手上沒有一絲的肉,真正是皮包骨頭,就這樣了怎麼還能挺著個肚子呢?
將灶間和大堂掃完,天也漸漸亮了,陸續這個家裡的人也起來了,除了那個乾瘦的婦人,還有一個乾癟的老頭,雖然那老頭沒有罵她,但是從那老頭看她的眼神裡,她就覺得渾身冰冷,倒不是那老頭眼神有多猥瑣,而是那老頭眼神的冷漠讓她絕望。
除了那個老頭,還有兩個男孩和女孩,聽叫法是那個半大女孩是姐姐,半大男孩是弟弟,然後是一個小蘿蔔頭似的女孩,最後是那個最小的男孩,卻沒有看到任何貌似她老公的青年男子。
“大嫂,等下去我房裡把我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了。”就在沈蘭猜測那個半大男孩會不會是自己老公的時候,那個最大的女孩衝她吩咐道。
受過教訓的沈蘭此刻自然不敢反對,從女孩那毫不客氣的語氣裡,沈蘭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是最沒地位,所以胡亂地點了點頭。
因為所有人都起床了,沈蘭還要打掃其他人的臥房,於是又拿著掃把朝屋裡走去,其實她也不知道誰是誰的房間,乾脆就從最裡面開始掃。
宋家是連三的房子,最西面的房子分了前後兩間房,沈蘭從南面的房子開始掃,那間房看上去還算整潔,裡面放著兩隻嶄新的箱籠和一隻大紅的衣櫥,床也很新,看起來置辦的時間不超過兩年,那衣櫃上紅色喜字格外的刺眼,只是看著沈蘭就有一種熟悉而又心酸的感覺。
沈蘭撿起扔在地上女子的衣物放到門檻上,然後默默地掃著地,在這間房的後面也是一間房,這個房間除了張床就什麼都沒有了。
連線著後房的是一個很大的通房,裡面放置著閒置的農具和席子、竹床、籮筐、簸箕等物件,而在南面則是兩扇門,靠西面的門走進去明顯是男子的臥房,裡面除了一張床還有一個半新的櫃子,而靠東面的房間明顯是那對老夫妻和小兒子的房間,裡面的東西也多了起來,除了櫃子、箱籠還有張桌子,桌子上還放了個梳妝盒,而梳妝盒兩邊個放了一個青花瓷的梅瓶,不過東西雖然多一些,但是也都比較陳舊,看樣子都是多年積累下來的東西。
大致上這戶人家的房屋結構就是這樣的,主要分成兩排,前面一排是臥室和堂屋,後面一排是小臥室、通房和灶間,房子主體結構是土磚,屋頂是瓦,前面是個曬場,灶間後面是半米處被石頭壘起來了,是後面那戶人家的曬場坡岸,在那上面種了一排有些年頭的泡桐樹和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