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布很不容易。這布她就送給流蘇了。
起初流蘇並不知道她大娘為了這匹布差點鬧翻,後來大娘知道錦繡把這麼珍貴的布送給她心目中的賤丫頭,非常生氣,自己的女兒對外人比對自己還好,哪能不氣。
趁著錦繡和方富貴出門做生意的生意的時候,大娘命人把流蘇關在黑暗的房子,又命人抓了一條竹葉青蛇,把那蛇繞在流蘇身上故意嚇她,想要恐嚇她以後離錦繡遠一點,不然就那蛇來咬她。
她永遠記得那麼可怕的經歷……
侍女們壓著她,不許她掙扎,大娘脫了她的外衣,露出潔白的手臂,那蛇就繞著手臂上,對著她,吐著血紅的蛇信,滋滋……這種冰冷和惡毒的聲音……
她一直都急得,蛇繞著肌膚的粘稠和冰冷的感覺,永遠記得蛇頭迅速撲向她臉蛋的可怕之感,那種神經緊繃到極點的痛苦,折磨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流蘇那時候很倔強,心裡雖然怕,臉上卻沒有露出一絲害怕的表情。她越是冷靜,大娘越是生氣,越是放肆,甚至把那條蛇繞著她的脖子……
她記得,大娘那時候的笑容,惡毒又冰冷,就像毒蛇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瘋狂又刺耳,她很怕,當蛇身繞上脖子的時候,越來越緊的時候,她才體會到死亡的感覺那麼近……那種窒息般的感覺讓她的哮喘幾乎發作,直到那蛇張開嘴巴撲向她之時,繃緊的神經終於斷了,暈了過去……
這件事之後,她天天做噩夢,連連發燒一個六七天,身體忽冷忽熱,這場大病幾乎把她的命奪走。自那以後,每次看見和蛇類似的東西,她都會驚嚇好久……
好痛苦……好難受的感覺,好像要窒息了,她感覺冰冷的蛇身又繞上了她的脖子,所有的空氣都遠離她的鼻子,她窒息得恐慌。
出了一身的冷汗,身邊好像有人在叫她,可她只感覺到冰冷的窒息感。
“啊……”流蘇倏然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淒厲的叫聲驚醒了樹上的夜宿的鳥兒,撲騰著翅膀,衝入黑暗的夜色中,只留下少許零碎的羽毛。
流蘇汗溼重衣,月光從窗戶射進來,朦朧地照在她的臉上,映出一副蒼白得駭然的臉龐,佈滿了恐慌和驚懼,冷汗一滴滴如珍珠般從額頭流入身體裡。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紫靈擔心地抱著她不停發抖的身體,第一次看見她這個摸樣,擔心得不得了。
南瑾的眼光陰鷙地沉了沉,該死的林霜兒,他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瞧流蘇的樣子也猜得出,因為今晚的驚嚇,想起她心裡最陰暗的經歷,這些本是她不用經受的折磨。
“做惡夢了!”流蘇緊繃的身體一軟,痛苦地閉上眼睛,好久沒有想起這個可怕的經歷了,她以為都會過去了,沒想到……又想起來了。
玄北和韓叔他們都被她的驚叫引來,南瑾讓他們回去,給流蘇施針,放鬆她的情緒,眼光溫和得像溫泉,很寧靜,讓人放心。
“夢到什麼了?”南瑾溫和地問道,看來這個夢,嚇得她不輕。
流蘇的眼光微微黯淡了下,抹去額上的冷汗,苦笑道:“夢到蛇了……它纏著我的脖子,好冷……好冷……”
流蘇的眼光一直看著她的手臂,依稀還能感受到冰冷的感覺,她有種想要狠狠地擦拭手臂的感覺,狠狠地抹去,這樣的冰冷的感覺。
“蘇蘇!”南瑾立刻握著她的手,阻止她自虐的行為,白衣男子的手溫暖且有力,傳遞出無窮的暖和,聲音低沉而寧靜,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蘇蘇,不管發生什麼,都過去了,你現在很安全,有我在,沒有人再能欺負你,傷害你。”
流蘇的牙齒在打顫,南瑾扶著她躺下,伸手拉過錦被蓋住她,她一晚都受了驚嚇,體力透支,一定要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