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的力量充斥五臟六腑,撕心裂肺般,尖銳地刺激她的神經,任自己被這股絕望淹沒,直到小白咯咯的笑聲,流蘇才緩緩睜開淚眼。
孩子沒事,她一直以為,她失去南瑾之後,又失去孩子,剛剛在黑暗冰冷的深淵,她聽到南瑾的呼喚,喝令她馬上醒過來,她聽到孩子的哭聲,她朦朧間看見南瑾抱著孩子在等她,可醒來,卻只看見孩子。
見她眼光愣愣地看著小白,如玉一擦她眼淚,道:“蘇蘇,小白沒事,非常健康,長得很漂亮呢。”
“是啊,蘇蘇,快來看看……”
流蘇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如玉見機扶著她,蒼白的臉色依然很不太好,笨拙地接過小白,才看她的臉,眼淚就狂飆而出,手劇烈地顫抖,差點把她摔掉,幸好風夫人一邊扶著她的頭。
小白看見娘醒了,咯咯地笑,流蘇心中鈍痛,想要對著她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濃濃的憂傷蔓延,如玉安撫性地拍著她的肩膀,“蘇蘇,別傷心了,你剛醒,身體要緊。”
“我沒事。”流蘇擦去眼淚,輕撫這張和南瑾酷似的臉,有些迷茫,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憂傷,“是男孩嗎?”
“不是,是女兒!”
流蘇驚訝,是女兒?真的和南瑾很像,有種看見小南瑾的錯覺,“南瑾真是活神仙,說女兒就是女兒。”
風夫人憐惜地撫著她的髮絲,可憐的孩子,“蘇蘇,別傷心了,又沒有看見南瑾的屍體,說不定還活著,你別太絕望,說不定他平安地活在哪兒,可能受傷了,不能回來,你別太傷心,我們一起等他回來,好不好?”
“沒看見屍體?南瑾還沒死是嗎?”流蘇沉寂的眼睛劃過一道亮光,激動不已,她以為……
“是啊,海棠玄武都下去找了,沒找到,你放心。”如玉安撫道,這是眾人一致的說法,若是流蘇醒來就告訴她,沒有發現南瑾的屍體,絕口不提底下有毒花野狼的事,起碼給她一個撐下去的希望,免得她胡思亂想,日子久了,有了心理準備,慢慢接受南瑾回不來的事實,也就不那麼痛苦。
“沒看見屍體,南瑾說沒有看見屍體,就說明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會回來見我的!”流蘇喃喃自語,似乎在努力說服自己,風夫人勉強一笑,不敢再她面前落淚。
“是啊,蘇蘇,堅強點,知道嗎?別在昏睡了,風家再也經不起打擊,現在航運面臨解航危機,海棠又累得病倒,你別再昏睡,不然我們風家真的沒有人了。”風夫人傷懷地道。
“風家航運怎麼了?”
正在這時候,大夫來了,有風夫人抱過小白,“先讓大夫給你看看!”
老大夫給流蘇把脈,詳細檢查她的舌頭、眼睛, 問了一些醒來之後的感覺,流蘇如實回答,老大夫松了一口氣,“少夫人身體已無大礙,只是氣血不足,這幾天不宜太過操勞,老夫會開幾幅藥,給少夫人調養身體。”
“多謝大夫!”風夫人送他出去,玄北阿碧他們都站在房外,見大夫出來,聽說沒事,這才放心,一片愁雲慘淡中,這也算是一件難得的喜事吧!
漠北海上,海盜依然猖獗,風家航運已經完全停了在漠北海上的航線,最近幾天,他們全體過海,在赤丹河上燒搶船隻貨物,人員傷亡,貨物損失,船隻被毀,又造成一次巨大的損失。
似乎不把風家趕盡殺絕誓不罷休,幾個航運一起競爭,朝廷推波逐浪,各個方面的壓力全部壓來,壓得風家航運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面臨解航危機。
風海棠病重,再無力支撐大局,君家、謝家、其他三家船家,已到捉襟見肘的地步,資金流被截斷。這一個月來,賠款的數目達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加上被搶去的船隻和錢財,富可敵國的風家堡也出現資金短缺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