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有些不耐煩起來。
自己來青冥山可不是為了吃閉門羹的。
他不得已只好亮出底牌,說道:“大師,實不相瞞,我從越州渾縣來此地之前,就已經有人給金明禪師送過信了,那人還是金明禪師的故交好友。”
“是麼?”澄觀一臉懷疑的表情:“貧僧卻不知道,家師也從來沒有交待過啊。”
陳澤稍稍一怔,這都十多天了,按理說,陰陽司公的香訊早該傳到了,難不成金明禪師沒有接收嗎?
他說:“可能是禪師疏忽了吧,但我不騙人。你去問問就知道了。”
澄觀搖頭道:“問不了。家師正在閉關,貧僧不敢打攪。”
“我——”
陳澤真想罵一聲禿驢。
又禿又倔!
“娘,要不咱們讓這位陳先生先見禪師吧,畢竟是人家先上山的……”雲暢低聲對閆冰說道,語氣裡充滿了愧疚。
閆冰也在遲疑,陳澤卻聽的清清楚楚,對雲暢的好感更增了一分,他也不願意她們母女倆再為難,當即大聲說道:“好啊,原來青冥禪院是看人下菜碟的啊!呵呵~~什麼佛門,什麼方外之人,不過是和塵世中的衙門一樣,有理無錢莫進來!”
澄觀臉色大變:“施主這話是從何說起?”
陳澤冷笑道:“雲家是地方豪富,有錢供養你們,所以就可以通融,而我不過是個浪跡江湖的相士,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人,便不可以在貴寶剎留宿。這難道不是有理無錢莫進來?”
說著,陳澤解下自己的褡褳,晃了晃:“這裡面有紋銀一百兩,全做今日的香火錢,夠留宿一夜了吧?”
“施主誤會了。”
澄觀解釋道:“不是錢的問題,實在是有規矩,雲家夫人因為事情緊急,所以貧僧才為她破例。”
陳澤道:“說了許多遍了,我也有緊急的事情要見金明禪師,事關生死!不然何必讓人傳信?我從越州渾縣長途奔襲,跋山涉水的趕來,又是為什麼?”
澄觀不言語,又撓起了頭。
“你這廝是不是討打?!”
雲福怒斥道:“見我們夫人善良,小姐單純,便纏定我們了是麼?!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當我這武舉人是白得來的啊!”
說罷,雲福揚起手來,便要打人。
閆冰急忙呵斥道:“你住手!”
雲暢也氣道:“又欺負人家!”
雲福焦躁道:“夫人,大小姐,你們別攔著!相信我!我一拳就能把這小子肚子裡的花花腸子都打出來,讓他把實話也撂出來!”
陳澤瞥向雲福,目光異亮,身上紫氣一閃而逝。
他動怒了。
但是想到陰陽司公、糾察司公交待過的話,戒急用忍,不可情緒用事,於是又忍了下來。
雲福根本就沒留意到陳澤的變化,更不知道自己剛剛從被毒打的邊緣上走了一遭,還在跟閆冰、雲暢母女倆爭辯。
但澄觀卻看見了。
那瞬失瞬現的紫氣讓他大吃一驚,這姓陳的居然能暴氣?!
那道境至少有二流那麼高了吧!
比本禿,啊呸,比本和尚還要高出一個級別!
不是凡夫俗子啊,大機率也不會壞人,否則,早就動手了吧!
找師父,說不定真的有要緊事……
想到這裡,澄觀“阿彌陀佛”一聲,高宣佛號,然後一錘定音:“雲大管家,佛門之地不可動手,也請不要喧譁。貧僧決定了,這位陳施主也請在蔽寺住下吧,等家師出關,一併彙報。”
“啊?!”
雲福有點傻眼,他不解的看向澄觀:“大禿頭你說變就變啊?你的原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