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根本就不敢直視陳澤,哆哆嗦嗦的回道:“小人原本是這望月樓的跑堂夥計,雲家算是小人的大東家。”
“雲家待你怎麼樣?”
“還,還好。”
“還好啊。呵~~”陳澤冷笑道:“雲家家破人亡,望月樓變成了姓孫的,你一個跑堂夥計卻水漲船高,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掌櫃。你憑什麼?”
“小人,小人……”
那掌櫃的支支吾吾半天,最終訕笑著說道:“可能是小人走了狗屎運吧,被孫衙內相中了,就提拔做了掌櫃。”
陳澤逼問道:“那花花太歲相中你什麼了啊?”
“不,不知道。”掌櫃強笑道:“這大人物的喜好,小人哪裡猜得出來?或許是看小人長得喜慶?”
陳澤“嘿”了一聲,不再言語。
那掌櫃的滿嘴謊言,他豈能聽不出來?
識人斷相,他早已經看出這掌櫃的是個賣主求榮的陰險小人,如何獲得孫國的青睞,從跑堂夥計變成大掌櫃,根本不用深究。
背叛雲家,出賣雲家,僅此而已。
該殺!
但不能當著李星硯的面殺。
陳澤挺直了身形,看向李星硯,說道:“賢弟,對不住了,愚兄怕是不能陪你吃飯了。”
“這飯還有什麼好吃的?!”李星硯慨然說道。
他雖然不知道陳澤和雲家是什麼關係,但也能看得出來,關係一定不淺。
雲家都家破人亡了,陳大哥都怒髮衝冠了,自己要是還記掛著吃的喝的,那也太沒心沒肺了。
他說:“大哥要走,小弟自然也跟著走。”
陳澤搖頭道:“不必。愚兄有些私事去處理一下,賢弟在此吃飽喝足之後,儘快離開汴州。他日有緣,咱們江湖再見。”
李星硯不悅道:“大哥這是什麼話?怎麼就江湖再見了?你我一見如故,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管你要做什麼,去哪裡,小弟與你共患難!”
陳澤有些感動,但還是拒絕了李星硯的好意:“賢弟,這件事情遠比你聽到的,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危險的多,不是你所能摻和得了的!你聽愚兄的話,就待在這裡,安心吃喝,事後就離開,奔自己的大好前程去,愚兄自己一個人能料理清楚。”
說完,陳澤拿出一包銀子,遞給李星硯:“這是愚兄的一點心意,請賢弟收下。”
“大哥把我李星硯當成什麼人了?!”
李星硯有些氣憤,臉色漲得通紅:“大哥要去懲惡揚善,扶危救難,小弟如何安心待在這裡吃喝?既是朋友,又兄弟相稱,就該膽肝相照!”
陳澤稍稍有些尷尬,猶豫了起來。
帶上李星硯一起去雲家吧,怕出現什麼危險,連累了他,可不帶吧,確實有點看不起人家。
李星硯急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怕我惹了孫衙內,招致不測,但是我不怕!我連他那當知府的爹都不怕,還怕一個紈絝二代?!”
陳澤嘆了口氣:“賢弟有所不知,這個孫國不僅僅是紈絝二代,他自己也修煉左道,是個修為很高的厲害角色。”
李星硯冷笑道:“左道而已,小弟更不怕了!從來都是邪不壓正!小弟自幼讀聖賢書,養得一身浩然正氣,還怕什麼左道旁門?”
說完,他也不等陳澤做決定了,直接扭頭詢問那店掌櫃道:“雲家府邸怎麼走?”
“雲家大宅已經被封了,你,你們還打算去啊?”掌櫃剛說了一句,就被陳澤殺人般的眼神嚇住了,連忙指點方位:“出望月樓,把這條將相街走過兩個路口,上虹橋,往界身巷走,最大的一處宅院就是雲家了。”
“大哥,走吧!”
李星硯反而催促起陳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