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走進:“跟我們一起回盟麼?”小乞丐猛點頭,謝淵續道:“此次只怕沒那麼順利,適才接到暗令,我們要去一趟雲南。”
“雲南?”
“蒼山洱海。”
長安至雲南路途極為遙遠,為輕車簡行,謝淵等人不過數人數馬,一路上一切從簡,每餐不過是饅頭胡餅等乾糧。小乞丐倒也不以為苦,彷彿對他來說有食物已是莫大恩賜。謝淵試了試他的身手,便知他絲毫武藝也不會,不過勝在機靈,遂讓司空仲平沿路教他一些粗淺功夫,反正丐幫武學教與乞丐,也算天經地義。
這日行至途中,連謝淵也受不了愈來愈熱的天氣,便讓眾人均下了馬,在濃蔭之下休息。小乞丐東張西望,不久便開始利索地脫衣服。
穆玄英剛一口水含在嘴裡,見此一幕直接噴了出來,嗆得自己連連咳嗽:“你做什麼!”
小乞丐短手一指:“有河啊!”他此聲一出,除月弄痕外,其餘人均是精神一震,司空仲平以一種“你懂的”眼神看了看月弄痕,便率先往河邊走,月弄痕“嗯哼”了一聲,以一種“我懂了”的神情道:“去罷,我在這裡看行李。”
“嘿嘿嘿嘿……”穆玄英討好道:“等我們回來月姐去,我給你把風。”
月弄痕笑著白了他一眼,道:“去罷。”穆玄英站起來將外衣脫了丟在馬上,只著了白色裡衣,露出少年剛長成的修長挺拔身形,扭頭去找謝淵,卻見謝淵將小乞丐背在肩頭,率先去了。
月弄痕見他笑容漸失,疑道:“怎麼了?不去?”
穆玄英搖搖頭,重新坐下來,低聲道:“不去了……我……不太舒服。”
他這麼一說月弄痕倒是有些急了:“是不是內息有異?”一邊伸手去探他脈搏,發現無甚問題,又抬手去試他額頭。穆玄英晃了晃腦袋避開她的手,強笑道:“沒什麼……可能——可能是熱著了。”
月弄痕點點頭,道:“熱過頭了倒確是不宜下水,便在此休息罷……喝口水。”
穆玄英接過水壺仰脖灌了幾口,靠著巨大的樹幹,閉起眼睛養神,不久之後聽到人聲,知道是謝淵等人回來了,起身披上外衣,朝剛要開口說話的月弄痕搖了搖頭,笑道:“我剛才留在這裡陪月姐姐,等晚上打尖再洗澡罷。”
晚上穆玄英與小乞丐同屋,小乞丐嘰嘰喳喳,並且厚顏無恥地描述謝淵司空仲平等人的身材優劣:“赫……謝大叔也不年輕了,身材比我們阿楚好多了,阿楚你知道吧,我們一窩的,才二十歲,天天彎著腰背,弱雞一樣,司空大叔也很不錯,不過沒有謝大叔高……”
穆玄英懶得理他,把他的嘰嘰喳喳當做耳旁風,小乞丐說久了見他沒反應,便也識趣地不說了。他年紀小,穆玄英讓他睡床自己睡地鋪,他雖常年要飯不學無術,卻很是明白要感恩的道理,當下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任何聲響,躺下去睡了。
穆玄英腦子裡亂七八糟地,也不記得自己想了些什麼,睡意襲來,便漸漸睡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發出一聲極輕的“吱呀”,穆玄英耳目靈敏,只是還未從睡夢中清醒,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被風吹的,浩氣盟眾人房間均相鄰,倒也不怕什麼毛賊。過了一會,便覺似乎有人在他身畔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他的額頭。
穆玄英朦朧著晃了晃頭,又感覺那人探著他頭頂百匯試了內息,心中已隱約知道是誰,哼哼唧唧地道:“早告訴月姐姐不要說了……”
“身體不舒服怎不與師父說。”
“沒有不舒服……”穆玄英睡得懵懂,潛意識已知道進來的是極信任之人,並不急著讓自己清醒,仍是口齒含糊地道,“心裡難受。”
謝淵一愕,許久方道:“怎麼了?”
“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