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英做了個鬼臉,神往道:“有師父教我,我不是天才也會成為一個高手的。”他回想了一下驍果營中謝淵的那一槍之威,隨即又有些不快地道,“可是他老也不在。”
張桎轅並不擅長口舌,且不如月弄痕能解人心意,便只是順當地接下去道:“是啊,盟主很忙。”
穆玄英更鬱悶了些,嘆了口氣,道:“下午去可人姐姐那裡學劍法。”繼續嘆氣,“可是我想學槍。”張桎轅道:“貪多嚼不爛。”張桎轅深諳武學天才很多都不能成為真正絕頂高手的原因,就是天才學什麼都太過容易,所以對什麼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趣,於是什麼都學不到極境。
穆玄英“唔”了一聲,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他心裡不快,為什麼不是自己的師父親自教自己武功,但他又知道這些話若是說出來,那麼對於盡心盡力教自己的張大叔來說實在是太不領情也太不識好歹了,因此只能獨自悶悶不樂。
午時三刻是約好的找可人學劍的時辰,然而穆玄英到蘭亭書院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午時三刻被推出去行刑。
……雖然不是說害怕可人,但是畢竟對可人做過虧心事,穆玄英相當心虛。然而可人倒是彷彿忘了這件事,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把長劍丟給他,簡單道:“開始罷。”
跟可人學了一個時辰,穆玄英就開始思念張桎轅了。他從未知道像可人這樣看起來纖細嬌弱的女孩子能有這麼強悍的持久力,整整一個時辰一口氣都沒歇過。他腿傷沒好多久,感覺汗從腦門上汩汩流下,腿要軟得站不住了,終於求饒道:“可人姐姐……”
可人清靜的眼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怎麼?”穆玄英絕倒,難道他這副幾乎要奄奄一息的樣子也沒有傳遞給可人“我要休息”的意思嗎?他原本以為可人只是自己練劍時入忘我之境忘記他還是個小孩需要休息,沒想到可人絲毫沒有需要休息的概念。
他張嘴,閉嘴,好幾次後終於還是不好意思在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面前示弱,只得道:“我要尿尿!”
可人瞭然地點點頭,手一指讓他去。穆玄英先是慢騰騰一瘸一拐似的走,期望再次博取可人的同情對他說一聲“回來就先休息”,然而一直到消失於可人的視野,可人依然沒有說出任何話來,於是穆玄英一看不到可人,立刻撒丫子跑了。
可人等了一盞茶時分,沒看到穆玄英回來,一炷香之後,還是沒見到人,半個時辰之後,可人終於明白自己被涮了,拎起劍要出蘭亭書院去找人,忽然聽到半空中傳來極大的破空之聲,抬頭去看,卻是一塊巨石迎面砸過來。
投石機?
蘭亭書院中的趙香爐恰好出門,看到這麼大塊石頭頓時尖叫響徹雲霄——這若是砸到了旁人,毫無防備之下,就算不死,一張臉估計都給被這巨石給毀容了,然而可人畢竟不是旁人,一把長劍揮灑如意地轉了幾轉,四兩撥千斤地將巨石挑在劍尖,細巧的劍身在巨石的重壓之下輕聲嗡嗡作響,她便這麼挑著巨石,向巨石來處的投石機走去。
投石機處空無一人,倒是裝石彈的木架之下墊了一塊石頭,旁邊還丟了一根木棍。投石機的炮梢需兩三人方能拽動,此處的投石機已然廢棄了許久,卻不知今日是誰動的它——可是真的有人可以一個人就用它投一塊石彈出來嗎?可人擅長的是巧力,自忖自己是做不到的,盟中也許盟主和司空能做到,但是他們兩個人跑過來玩投石機而且是投到蘭亭書院裡做什麼?
可人原本是出來找穆玄英的,晃了一圈,該找的還是沒找到,倒是多出一個問題。晚上這兩個問題同時稟報給謝淵的時候謝淵頓時急了:“莫非盟中有人潛入劫走玄英?”
可人搖頭,追蹤不是她的強項,追蹤強項的天璇影被派出盟辦事了,這件事細細想來很是棘手。
“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