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而言,這樣的完美結局還不如你眼中的一些壞結局。這種結局的固化,代表了某些人的死亡從此固化,無論如何再也無法回頭拯救了。”
“我所敬佩的宇宙,是一片浩瀚而未知的天地。任何事情都是混沌的、無拘束的、充滿可能性的。你不知道哈雷彗星什麼時候會墜落,你不知道黑洞會形成於哪個角度,你不知道藍紫色的億兆星雲深處有多少歡聲笑語,你也不知道有那由他數量級的智慧生命在這片漆黑天地高歌……你不知道生,不知道死,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命數。你可以創造,可以毀滅,可以成功,亦可以失敗——因為你知道,一切都沒有定型!一切都是由生命的主觀能動性而親手創造的!”
“一旦完美的宇宙之書形成了呢?在無盡的歲月裡,在無數的龐加萊迴歸裡,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固定。沒有創造力,沒有可能性,沒有新的未來……那樣的宇宙,到底是‘完美’的宇宙,還是死水一般的宇宙?”
“我……不願那樣的未來發生。我不願成為一個每次都秉持著同樣設定的傢伙。我拒絕那樣的……‘完美’。”
“殘缺亦是一種美,而我們已經忘卻太久了……”
世主的言語讓蘇明安停住了腳步。
完美,確也意味著固定。
將每一塊劇憶鏡片都排列得整整齊齊、完完美美,也意味著再無其他可能。
就像一本書,當它正在創作時,它充滿了創造力與可能性,但當它結束的那一刻,縱使它的內容再完美,也意味著再沒有嶄新的創造力誕生。
內容變成了固定,一切變成了固定。
“我和你不一樣,你想保護的太多。所以對於你而言,一個‘完美’的結局已經是你力所能及的最好。你不會管宇宙到底自不自由,你也不在乎會不會有嶄新的未來,因為你光是保護所有人,就竭盡全力了。”世主緩緩說:
“但我和你不一樣。”
“我出身於一無所有的荒原,是一頭依靠撕咬敵人血肉而活下去的野獸,野獸可以為了自由而不惜一切代價。我擁有的很少,所以,我不在乎完美。”
“我只在乎……”
他緩緩移開手掌,露出自己深惡痛絕的臉:
“我只在乎,不要有任何無形的手,控制我們。”
他的意志從未改變。
要權,要勢,要刀,要高高在上貴不可攀——其實都是為了一個詞,“自由”。
他要一個不被任何人掌控的命運。
要叫蘇文君。
他無法接受至高的意志,無法接受主人公對完美的渴望——
所以他要毀。
毀了這一切。
讓一切重歸混沌,無論是觸發死亡回檔也好,觸發羅瓦莎大重置也好,觸發世界遊戲大重置也好,觸發宇宙龐加萊迴歸也好……讓瀕臨於深淵的故事從頭開始。只要他不斷推動重啟,不斷翻開書,故事就永遠不會結束。
故事不結束,角色就永遠自由。
他要拒絕的,是完結。
“我一直在尋找足夠好的說服方式……可是,最後我發現,你終究還是願意屈從於‘完美’。”蘇文君金色的眼瞳,凝視著蘇明安,語氣竟有幾分哀求:
“你可不可以……不要結束我們的‘故事’?”
蘇明安怔了一瞬。
“就在剛剛,你猶豫著是否要分食自己時,我差點就感受到了終焉的來臨。”蘇文君說:“我感覺宇宙之書隨時會在你的掌心形成。”
“你把我想得太高了……”蘇明安說。明明至高之主、萬物終焉之主等人的位格都在他之上。
“我沒有想錯。”蘇文君說:“我甚至感覺……終焉的那一刻,很近了。你會是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