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合上琴蓋,程日深—拐一拐地繞到前廊開門。
—開啟門,她抬起眼便流下眼淚來。
她見到他了!謝天謝地,她還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呢!
程日深想也不想一把將她撈進懷裡,摟得緊緊的,讓她的呼吸都吐在他的胸膛上。“別哭,對不起。”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無緣無故—夜消失了?起碼得告訴我,你已經不喜歡我、厭倦我了,要丟下我一個人離開……”
“對不起,我是不得已的,但是這不是因為我不喜歡你了。我愛你呀!比任何人都愛!”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
程日深將哭得一塌糊塗的沈莎翎帶進房間裡,擦乾她令人心疼的淚水,然後將程麗蕊在幾天前忽然返國的突發狀況一五一十地告知沈莎翎,這其中,包含著程麗蕊擅自決定帶他一同前往阿根廷的訊息。
“不能不去嗎?”她不想和他分開呀!
“她說過等到我十八歲的時候,她也懶得理我,根本不管我愛去哪裡了,只不過在此之前,她既然拿了我老爸支付的龐大贍養費,所以就勉為其難將我帶在身邊,否則恐怕會落人口實。”
程日深不會天真得以為程麗蕊當真在乎他的死活或者前途,只不過覺得現在的他尚且餘有一絲利用價值,所以才勉強將他捉在手上罷了,她對他並沒有太大的覬覦。
“你別將話說得這麼輕鬆嘛,畢竟她也是你的母親呀!”沈莎翎不能忍受程日深談及家庭時,眉目間那毫不掩飾的憎惡。太令人傷心了。
“如果她曾經盡到一絲做母親的責任的話,那肯定就是耐著性子百般不情願地將我生下來吧!這同時也是她聲稱此生最大的錯誤。”
他唯一欣賞程麗蕊的—點是,她從來沒想過在他面前作戲佯裝自己是個慈愛的母親,她根本不在乎讓他曉得她究竟有多厭惡他的存在——一個十足多餘的小孩。
“不許再說了!你這樣傷害自己有什麼好處呢?”沈莎翎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出口傷人。他說的話讓彼此都傷心。
“如果你早些出現就好了,那麼我也就不需要受那麼多的苦了。”他拉下她的手,親吻著她柔軟溫暖的掌心。她像一個帶來救贖的天使,聆聽他所有哀傷的告解,並將哀傷全都化為力量——他愛她的力量。
“我已經出現了,而且再也不會離開了。我不要和你分開,日深,告訴我,你不會走……”
“你知道我別無選擇。”那語氣裡有著看透—切的無奈。
“難道沒有方法能夠讓我們不要分開嗎?我不相信。”
凝睇著沈莎翎楚楚可憐的淚顏,程日深在心底作了一番掙扎決定÷
“除非我們離開這裡。”他知道這個提議十分莽撞,但是他和她一樣捨不得放開這段已經萌芽的感情。
“你是說……”
棒著她淚痕滿面的臉龐,他輕輕吻去頰上末風乾的淚水,認真地向她宣佈道:
“我們私奔吧!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只有我們兩人的生活吧!”
輕輕揭開大門,沈莎翎無聲無息地溜進家中,直奔臥室為私奔作準備。
由於她鮮少有機會出遠門,所以收藏在衣櫃裡的旅行袋一直被孤伶伶地塞在角落忽略,沈莎翎翻找了半天,才找到這隻皺巴巴的旅行袋,
“終於你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了。”上次使用這隻旅行袋已經是三年前了——中學畢業旅行的時候。
隨手捉了幾件衣物塞進袋子裡,正思索著欠缺什麼,耳畔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要去哪裡?需要帶這麼多東西?”
是媽媽!
沈莎翎驚愕地抬起眼,發覺媽媽—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