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陳乾開始在北涼城嶄露頭角不過是近兩個月的事情。
再之前,所有的籌謀都不可能與他有關。
那也就是說,策劃殺他的這三個潛伏在太僕寺並不是奔著殺他來的,只是今晚光祿寺之變,他們收到了新的命令。
如果是這樣的話,光祿寺之變肯定有推手。
而太僕寺除了他和趙虎之外,共一十三人,除去這三個,再除去王其澤,另外九人都被殺了。
在這九人之中,又是否有其他勢力的人?
亂,太亂了。
陳乾感到自己的頭隱隱作痛。
北涼的水未免太渾太深了,水面之下更是暗流湧動,而他好巧不巧,就處在正中心。
現在想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第一天,哪怕正是洞房花燭夜,卻也正是這一切不幸的開始。
自那以後,跟隨他的,就只有死亡。
天崩開局啊……
陳乾錘了錘腦袋,這局面,哪怕他不停地嘗試新的切入點,最後都會發現剛好踏入別人設下的局中。
尤其是在他沾沾自喜時,背後的大手就會降下懲罰,這令陳乾十分苦惱。
難道永遠否無法擺脫?
“大人?”
趙虎站在一旁不禁喊了一聲陳乾,這不是在審問人呢嗎?怎麼大半天不說話。
別說趙虎,就是齊振生也有些納悶,他都已經做好誓死抵抗的準備了,就等著陳乾問他問題,然後他一個也不回答,最後接受刑訊逼供,最後毅然赴死。
但陳乾自言自語了那麼幾句之後,卻是一言不發。
“大人,要末將來審他嗎?趙虎不禁又問了一句。
齊振生聞聲,也打起了精神。
他知道趙虎的身份,其手段肯定層出不窮,他已經做好準備硬扛了。
但至此時,陳乾才好似剛剛醒來一般。
“不用,殺了吧。”
陳乾的聲音無比平淡,她方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所以連再接著往下審的意思都沒有。
面對一個死士,什麼酷刑都是沒用的,他們本來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甚至死亡對他們來說還是一種榮耀。
所以陳乾沒想那麼多,殺了吧。
趙虎愣住了,齊振生也愣住了。
不過趙虎沒有猶豫,直接拔刀。
眼看著刀就要落脖子上了,齊振生突然趴到地上求饒。
“我…我說…我全都說…不要殺我…不要…”
趙虎不愧是練家子,竟然真就收住了手,他神色喜道:“大人,他要……”
“沒用了,殺了吧。”
陳乾閉上眼,不為所動,
人的求生欲一旦開始作祟,就什麼都說得出來,這時候聽齊振生交代的任何資訊,都會影響到他剛才想明白之後的判斷。
困獸猶鬥,況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