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腰桿站在大門中間。
這一刻,她看起來就像是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巾幗英雄,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感。
面對聲勢浩蕩的少年派,她不屑一顧地質問:“剛才是誰說要收拾我來著?有本事上來啊!呵,你們倒是說說看,人家進不進化礙著你們什麼事?是斷了你們的糧還是要了你們的命?難道你們就不怕自己進化的那一天也遭到這樣的報應?”
鴉雀無聲。
少年們一開始還理直氣壯地盯著馬鈴兒,在馬鈴兒一連串的反問下,大夥兒漸漸感覺有點不自在,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避向一邊。
“你們這幫軟蛋都給我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一座煉獄!”馬鈴兒趁熱打鐵,指著南面的臥眉峰大聲痛斥:“軍團把我們當畜牲一樣禁固在這裡,自生自滅!你們不想想怎麼去反抗軍團,天天就知道挖空心思去舉報這個舉報哪個,就為了得到那袋陳年大米,你說你們還要不要臉?外面的世界,有的是山珍海味,有本事去把山腳計程車兵幹趴下,那才是真爺們!”
這話猶如一陣晴天霹靂,把少年們閉塞愚昧的腦袋炸了個五彩繽紛,一時之間無法適應。臥眉峰!那座大山打從大家懂事起就已經深深地烙在腦海裡,看了十幾年,彷彿今天才真正地看清楚一樣;等回過神來,大夥的心又撲嗵撲嗵地忐忑起來,無不用訝異的目光回望馬鈴兒,感覺她真是了不起。
忽然有人輕笑:“呦嗬,大字不識幾個的馬鈴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抱負?看來,那個進化者給你灌輸了不少知識啊。”從人群裡擠出來的是個金髮少女,叫舒顏,比馬鈴兒小一歲,心眼卻比馬鈴兒多得多;她有一張利嘴,但她的冷嘲熱諷並沒有改變大家對馬鈴兒的看法。
女人,總是喜歡為難女人。
大夥都知道她跟馬鈴兒不對眼,白骨村村花的頭銜只有一個,有馬鈴兒在一天,就沒她舒顏什麼事,她不著急才怪。她的能耐,無非是藉著幾分姿色,寬衣解帶跟軍團士兵睡覺,然後狐假虎威地在白骨村扮演著掌權者的角色,很多人都習慣了對她敬而遠之。
舒顏看出了自己好像不受歡迎,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沒戳中要害。
她輕瞥馬鈴兒一眼,隨後轉身望著少年們,抑揚頓挫地說:“外面的世界怎麼樣,只有外面的人知道,為了一個未知的世界而冒著生命危險去觸犯軍團禁令,值嗎?本著為大家生命負責的態度,關於今天的事,我是一定會向軍團上報的,有些人蓄意煽動大家叛亂,必將受到軍團的嚴厲制裁!同時,我也希望你們都想清楚,究竟是要揪出那個進化者領賞,還是要提著腦袋跟軍團作對?!生與死,決定權在你們自己手裡。”
就這口才,一刀子直切要害!馬鈴兒還真不是她對手。
如果說翻臉比翻書還快,那都是慢的,少年們的態度轉變只在一念一間。舒顏的話才說到一半時,已經有人大呼上了馬鈴兒的當;等她全說完,前排幾個人已經衝上去搶菜刀,咆哮著要馬鈴兒說出誰是進化者,還有一個人趁亂衝進了屋裡,準備將那枚巨蛋送給軍團當獻禮。
馬鈴兒尖叫著。
拉扯過程中,她的衣服被撕爛,整隻右袖都被扯去,雪白的肌膚一直露到肩部。她聲嘶力竭地咆哮著:“有本事一刀殺了我!”不管她怎麼掙扎反抗,一點用都沒有,她被兩個少年反扣了雙臂,腦袋被死死地按壓著,腰板再也挺不起來,連死的權力都沒有。
“你們這是想造反嗎?放了她!”
突如其來的一聲厲喝,令混亂的戰場平靜了下來。
少年們匆匆忙忙地讓開一條道,中間走出一個男子,手裡拿著一本翻得泛黃的《周易》;雖然灰衫襤褸的他也跟大夥一樣黃皮寡瘦,眉宇間卻多了點英氣。他叫三木,是白骨村識字最多的人,也是白骨村威望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