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前一天,我跟他打電話了……我說於景嵐……我很想你……你裝沒聽見,裝聽不懂都沒有關係……反正……我如果不那麼任性……如果再忍忍……”她說著說著安靜了,高燒讓她失去意識,而臉上已全是淚水。
他抽紙巾給這個才十九歲的女孩擦去眼淚,給她蓋妥被子,“水光,不是你的錯。”緣起緣落最終只能總結到一個“命”字裡,她命裡對他早早傾心,他命裡顧慮重重,所有這些都是造成這結果的因,但你能怪她喜歡上他麼?
羅智對讓難受了好幾年的水光又願意去重新開始的章錚嵐是感激的,他也有些好奇自己妹子跟章老闆這樣兩個完全讓人想不到一起去的人會走到一塊,章錚嵐跟景嵐的性格是那麼不同,相貌也是差別很大,一個是高大英俊,一個是文雅清秀,唯一相同的……是名字裡都有一個“嵐”字。
水光理完東西從房間出來,走到章錚嵐那邊問他什麼時候走?後者不介意有第三人在場拉住了她手說:“你房間那床不算太小。”
羅智再粗神經也不免尷尬了,起身去廚房找吃的暫避,水光是被氣紅了下臉,見羅智身影沒入廚房才說:“我今天要早點睡,明天要早起,你……趕緊回去吧。”
章錚嵐這次竟然很乾脆,站起來抱了一下她就說:“好,走了。”
水光倒是意外了,原想他會不會還有什麼後續“陰謀”,沒想到真的乖乖走人了,水光送他到門口,章老大說:“你進去吧,外面冷,我走了啊,明早來接你。”
水光目送他下樓,才確定這次章老大沒耍花招,但在年初五那天,水光早上刷著牙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大院門口走進來的人時,深深覺得要讓這人安分是天方夜譚。
當然,這是後話了,二月一號那天章錚嵐送他們去機場,水光一路上思想一直不怎麼集中,章錚嵐也難得不太找話頭聊,等水光坐上飛機才反應過來那人登機前好像跟她說了什麼,旁邊羅智將手裡的一袋東西遞給她,“章老闆讓我給你的,他說起飛時你要耳朵不舒服可以嚼點口香糖,等會餓了又不想吃飛機餐那就吃點零食填填肚子,我看過了,都是你喜歡吃的,嘖嘖,哥哥跟男友果然是不一樣,周到啊。”
水光看著袋子裡齊全的東西,要給章錚嵐發簡訊,卻聽到空服說飛機即將起飛,請乘客關電腦和手機,水光發了“謝謝”過去就關了機。
回家,情緒是低落的,雖然四年來在外求學極少回家,理由正大光明,可父母又怎麼會不清楚那裡面真正的原因?
這次在家的第一天晚上,母親坐在她床邊說了好多話,水光抱著母親問:“媽媽,我是不是很不孝?”
蕭媽媽笑著順她的短頭髮,“你只是愛鑽牛角尖,跟你爸爸一樣的脾性,固執,倔強。”
“光兒,聽媽媽說,人不能只認定一條路走到死,如果那條路走得你累了,疲了,你要去試著走走別的路,它們會讓你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水光悶聲“恩”了一聲,不知怎麼就想到了章錚嵐。
年初二那天,羅智跟水光去找了景琴,於家已經搬出大院,三人在約定的餐廳裡見面,兩個女孩子一年見一次總是有很多話要說,而她們唯一不會說起的便是於景嵐,“於景嵐”三個字已成了兩人,或者說很多人的禁忌,誰也不會輕易去觸及。
跟小琴分手後,羅智問她要去哪裡,水光說:“我想去看看他。”
午後郊區的墓園並沒有森冷可怖的氣氛,冬日陽光照著這片安靜的墓地,反而顯得很祥和,水光走到那個墓碑前,照片上的人帶著淺淺的笑,這張是他剛進高中的時候照的,剪著很短的頭髮,青春洋溢,左臉上隱隱露出的酒窩讓他看起來有些含蓄。
羅智站在蕭水光身後,聽她慢慢說著去年一年裡發生的事,羅智知道她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