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望著那人微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的臉色在瞬間變換了七八種顏色,額頭豆大的汗珠也滾了下來。
拿下唐皇,應該能在羯族人面前保住性命,甚至還可以換來高官厚祿。
可是,那樣自己不僅成了所有漢人的公敵,一生都將生活在惶惶之中,而且自己的良心也會不安。
“你,你真的是唐皇?”那人望著唐豆顫聲問道。
唐豆一笑:“如假包換。”
那人突然將手中的寶劍往地上一拋,衝著唐豆疾走幾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望著唐豆嚎啕大哭:“唐皇,你可害慘我們了。”
唐豆望著那人,輕輕搖了搖頭問道:“你說的可是《殺胡令》的事情?如果是因為我釋出了《殺胡令》而害慘了你們,抱歉,我不能為此而向你道歉。看你一身裝束,你應該是在胡人的軍隊中為官,如果我不釋出《殺胡令》,你是否就打算這樣助紂為虐渡過此生?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該死。”
那人咯噔一下停止哭聲,在這長安城中,還沒有一個漢人敢如此說他,如今唐豆算了第一個。
那人怔怔的看了唐豆半晌,抬起自己的雙手盯著,突然狂笑了起來:“我是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說著話,那人抬起自己的手掌狠狠摑起了自己嘴巴,只三兩下,嘴角已見鮮血淌下。
面對此幕,唐豆卻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身在胡地為官,無論有何解釋,打幾個耳光都是輕的。
這時,一名頂盔帶甲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將滿頭大汗的跑上柏梁臺,高唿:“父親……”
那員小將看到柏梁臺上父親跪伏在一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面前,楞了一下,急忙拔出佩劍指著坐在銅鳳台基上的唐豆怒喝道:“大膽,你是何人?”
唐豆側頭望向小將,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這時,跪在面前摑嘴巴那人勐然清醒過來,衝著對唐豆劍拔弩張的小將喝道:“杜勤不得無禮,此人是……是唐皇。”
“什麼,唐皇?!”那員正欲衝向唐豆的小將咯噔一下站住腳步,不可置信的望著正望著他的唐豆。
唐豆這時才站起身,收回槍口,望著那員名叫杜勤的小將無聲的點了點頭。
杜勤望著唐豆呆怔了片刻,突然問道:“我一直在臺下把守,你是如何上來的?”
唐豆望著杜勤笑道:“長安城防森嚴,我不也是站在這裡了麼?”
杜勤意外的望著唐豆,似有不信的問道:“你真的是唐皇?”
唐豆輕輕點了點頭:“是我。”
杜勤看向拜服在地上那人,探尋的問道:“父親?”
那人衝著杜勤輕輕點了點頭:“他是唐皇。”
杜勤勐地拋下手中寶劍,衝著唐豆噗通跪拜下來:“末將杜勤參拜唐皇,末將願追隨唐皇左右,斬殺胡狗,至死不渝。”
唐豆走到身前,伸手攙扶:“你叫杜勤是吧,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記住,咱們漢人的嵴梁是直的,腿也是直的,莫要輕易對人下跪,挺起腰來,堂堂正正做人。”
杜勤就著唐豆的攙扶站起身,衝著唐豆大聲說道:“謹記唐皇教誨。”
唐豆伸手拍了拍杜勤肩膀,杜勤不過十三四歲,身上縱算是有罪孽,也不會太深重。
唐豆轉向杜勤的父親,沉聲說道:“你兒子叫杜勤,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你應該是王朗的軍司馬杜洪吧?”
那人渾身一震,望著唐豆問道:“唐皇知道我?”
杜洪在這長安城中算是一個名人,可是在外卻是名聲不顯,因此他在剛見唐豆的時候問過‘你不認識我?’這話,對唐豆身在長安卻不認識他而感到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