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客廳硬著頭皮跟她開口:“小姨,能給我點兒錢嗎?”
徐幼瑩聽見她問自己要錢,登時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又張著一張嘴要錢,你要錢幹什麼?”
魚薇沒心情跟她犟嘴:“魚娜來月事了,我下樓買幾包衛生巾。”
徐幼瑩聽見這話,看見魚薇不動聲色地垂著眸、安安靜靜的樣子,就心裡來氣,嘖嘖了一陣子,立刻邁著一雙大白腿跑去衛生間,看見盆裡洗著的床單、睡褲,嘴裡不由得開始罵:“這才多大就往外流這些髒東西了,哎呦喂,真髒死人了!養個女孩就是這麼噁心,剛上初一呢,就來事兒了,呵,再過幾天估計就想找男人了……”
她嘴裡烏七八糟的,發白的唇一抖一抖的,偏偏這時候,周國慶也醒了,在衛生間門口露了個頭往裡看,目光陰沉沉的,魚薇看見他,瞬時渾身如墜冰窖的冷,側過身用身體把盆擋了一下。
“你看什麼看,快出去,髒死了!”徐幼瑩把丈夫推出去,順手甩給魚薇二十塊錢:“弄完了趕緊給我洗乾淨,把我的盆都弄髒了……”
拿到錢,魚薇下樓去24小時便利店買了衛生巾,回房間的時候,魚娜還躺在床上,魚薇看她時,發現妹妹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二話沒說,魚薇把魚娜抱起來,用雙臂撐著她肩膀,語調冷靜地說道:“別哭,她說什麼你都別聽,她是個賤人。”
魚娜看見姐姐一臉平靜,毫不畏縮的樣子,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抹了抹眼淚坐起來。
教會了妹妹怎麼用衛生巾之後,魚薇把床單、睡褲和魚娜的內褲都洗好晾起來,一抬頭看牆上的鐘已經七點半,交代魚娜好幾句,讓她不要隨便出房門、吃涼的東西,才走出周家的家門。
與其說是家門,不如說是牢門更形象。
這座城市的任何地方,都比那一百多平米的三室一廳要讓人舒服,只要一進小姨家,就是讓人難以承受的壓抑,而從裡面走出來,心情就會越來越愉悅,外面的空氣都是甜的,。
魚薇揹著書包急匆匆走到學校附近時,沒直接朝校門走,轉了個方向,拐了個彎,先來到學校後面的小吃街。
店門林立,鋪面密密麻麻排到街尾。“川香麻辣燙”的牌子在轉角亂晃,眼前這家麻辣燙是家小店,還沒開門,捲簾門冷冰冰地拉到最底下,魚薇直接繞過店門,上了後面的樓梯。
苗甜正好下樓,兩個女孩打了個照面,都停下腳步。
魚薇看清楚是她,站定腳喊了聲:“甜姐。”
走下樓來站在樓梯半截上的女孩有點近視,此時戴了沒度數的廉價的紫色美瞳,逆著光瞧了半天才看清楚人,有點驚訝,一張嘴帶著G市口音:“魚薇?你怎麼來了?”
苗甜從樓上生了鏽的鐵樓梯上走下來,削尖的紅色高跟鞋“哐哐”作響,魚薇看見她畫好了妝,白色麵皮,綠色眼影,唇膏亮紅。
她喜歡抹香水,人還沒走近,那股子膩人的香氣已經撲在魚薇臉上。
要說苗甜的容貌,身材是十足的火辣,臉長得也算好看,只是不會打扮,魚薇見過她素顏,挺白淨的一張臉,比上了妝好看百倍,可她偏偏喜歡打扮得像個站街女,一沾上風塵味,女人就顯老。
所以,雖然苗甜就比她大了兩個月,此時說她是穿著一身校服的魚薇的親媽,估計都有人信。
“甜姐,我來這兒找你是想找份兒兼職,你要是有好的能不能帶上我?”魚薇說明來意,話音剛落,苗甜笑起來。
“你可真會來,今天正好有個來錢快的,一上午就五百,你來嗎?我剛才問的時候,那邊兒還說缺人呢。”苗甜說完,倚著樓梯欄杆,“啪”地打著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點十的中南海。
魚薇一頓,神色上沒什麼表現,但猶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