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洐起得早,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了,對於昨晚顧矜在幸而那裡留宿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周沉也去了秦縉公司上班,坐幸洐的順風車,幸而把車給他開他拒絕了,說下個月的工資就能首付買輛車。
這兩個字從周少爺嘴裡說出來,幸而莫名有些想笑。
以前他在周家,雖然被剝奪了繼承權,但是在吃穿用度上,周家並沒有虧待他。
周沉以前也算是聚會小王子,和秦縉一樣,哪裡有聚會哪裡就有他,揮金如土。現在這落魄樣,真的反差很大。
不過他這人心寬,不會陷入死衚衕,你把他扔絕境裡也能活,屬於你打他一巴掌他能拽著你的手從地上站起來那種。
心態很好,就是愛惹事,愛挑事。
幸而愛睡懶覺,趙嬸已經習慣,她去顧矜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顧少爺,該吃早餐了。」
門裡沒有回應她也不過多糾纏,大小姐的房門她連腳步都不踏,直接下樓。
在幸家做事,基本的眼色她還是有的。
幸而房間。
她早就醒了,昨晚沒喝什麼酒,醉是裝醉,後來困也是真困。
她記得迷迷糊糊之間顧矜想走,被她拉住了。
側頭一看,果然,男人在她身邊。
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外面的光線連絲毫都透不進來,只有床頭的橘色小燈開著。
男人本來略顯凌厲的下顎線此刻也十分柔和,幸而伸手戳了戳他高挺的鼻樑。
顧矜懶懶散散睜開條縫,看了她一眼,又閉上。
幸而又捏了捏他的臉。
捏不起什麼肉。
他太瘦了,幸而懷疑是這幾年在泗水街吃泡麵吃的,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弱不禁風的樣子,臉色蒼白的像個吸血鬼。
「顧老大。」她稍微起身,柔順的長髮從肩膀跌落,垂到腰側。
「嗯。」顧矜閉著眼睛,聲線慵懶。
「早上好。」她垂首在他薄唇輕啄。
她趴在他身上,兩人緊密相貼,有點什麼都能輕易感知。
顧矜抬手揉了揉眼角,打了個哈欠:「早上好,大小姐。」
幸而貼著他的臉,對著他耳邊輕聲道:「你不是說我哥不讓你跟我睡嗎?」
顧矜「啊」了聲,睡眼惺忪,像是沒睡醒:「是啊。」
「那你昨晚怎麼留下來了?」
「想留就留了,」他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攬著女人的細腰:「管他呢。」
幸而嘖了聲。
平時他在幸洐面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屋內只有夜燈亮著,窗外黑沉沉一片,晝夜不明。
顧矜忘了自己幾點睡的,就是覺得沒睡夠,他摸到床頭櫃的手機,一看時間才七點半,又把手機放下,對幸而說:「乖,再睡會兒。」
幸而沒有睡意,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繼續睡。
她趴在他胸膛,數著他的心跳聲,突然覺得這個早晨也沒有那麼無聊。
顧矜再醒來是十點半,幸而問:「不用去顧氏集團上班嗎?」
「嗯,以後都不去了。」顧矜修長的手指纏繞她的發尾,「大小姐,我失業了。」
幸而:「黑卡不會還你的。」
「無情。」男人輕笑道:「我要的是大小姐的關懷,不是卡。」
幸而:「就顧氏集團那小破公司,待在那兒還不如在家溜寄風,不去也挺好的。」
「而而,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不是,我是實事求是。」
圈內等級層次不用劃分,清晰可見,就算顧氏集團以後成為本市排名第一的上市公司,容老爺子照樣是看不上顧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