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這一次他的腳步起落快了很多,身形動處,颯然生風。
陰風!
走過桌旁,放在桌上那盞油燈一晃熄滅。
義莊的大堂剎那被黑暗吞沒。
夜更深,風更急。
不知何時,夜空中已多了一輪明月。
蒼白的月色之下,那個怪人走出了義莊。
馬車仍然在門外。
怪人縱身躍上了車座,拿起了馬鞭,“忽哨”一聲馬鞭落處,蹄聲得得,車聲轔轔,馬車繼續向前馳去!
小路的兩旁長著不少樹木,披著月光,投下了一路斑駁樹影。
風吹樹搖,影動,有如群鬼亂舞,馬車從中駛過,有如駛在冥路之上。
越西道路越荒僻,也逐漸崎嶇起來,馬車已開始顛簸。
義莊再往西,就是何三,入夜之後也不敢走過去。
因為那邊才是真正的鬼世界。
義莊向西半里是一個亂葬崗。
馬車停在亂葬崗之中。
遍地野草叢生,到處都是墳墓,過半沒有墓碑,墳頭上亦長滿野草。
月光如流水,涼如水,雨後的野草墓碑水溼未乾,冷然生輝,一種難言的陰森蘊斥著整個亂葬崗。
風吹草動,“悉索”聲響,偶爾幾聲蟲鳴,飄忽不定,益增陰森。
馬車甫停下,野草上就出現了幾支螢火蟲。
碧綠的螢火蟲鬼火也似上下飛舞。
草蟲悽愴,流螢耀光。
“忽哨”的一響,怪人手中的馬鞭突然揮出,一飛兩丈,卷在一塊墓碑之上。
一卷一收。
那塊墓碑“呼”地脫土飛出,飛上了半天,突然四分五裂,暴雨般打下!
一條黑影幾乎同時從墓碑後面草叢射出,橫越兩丈,竄入右邊另一墓碑後面。
“忽哨”又一響,怪人那條馬鞭凌空一轉一落,又捲住了黑影竄入的那一墓碑。
墓碑尚未飛起,那條黑影便已現身,凌空一翻,落在後面墳頭之上。
墓碑離土飛入半空,碎裂,落向那條黑影去。
“嗆啷”的即時一聲異響,寒光閃處,黑影的右手之中已然多了一把長刀。
一聲暴喝,刀光飛閃,落下的碎碑剎那被斬飛。
好快的出手。
那個怪人也不如是否驚於這種出手,馬鞭停留在半空,沒有再飛捲過去。
黑影也沒有衝過來,收刀橫胸,悍立在墳頭上。
月光下,那柄刀散發著一蓬迷濛的光芒,彷佛包裹在一重白霧之中。
那個人的身子亦彷佛有一重氣霧散發出來!
一支螢火蟲悠悠飛至,才飛近那個人的身旁三尺,突然一頓,凌空飛墮。
殺氣。
只有殺人無數的刀,殺人如麻的人,才能夠發出這麼凌厲的殺氣。
刀長三尺,形式古拙,刀脊筆直得如削。
刀主人一張臉亦刀削也似,目光比刀光還要凌厲,不是別人,正是司馬怒。
“快刀”司馬怒。
由斷腸坡開始,他一路追蹤龍飛,只等機會捨命再一搏。
龍飛雖然馬快,但他卻路熟,抄捷徑守候在那片楓林的出口,誰知道龍飛竟然是追著一輛馬車出來。
楓林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並不知道,在他的眼中,那輛馮車也只是一輛棺材車子,但看見龍飛追得那麼急,亦不禁奇怪起來,所以非獨沒有將龍飛截下,反而尾隨在後,一看究竟。
龍飛一心追上那輛馬車,並未發覺司馬怒的追蹤。
司馬怒一直追入那幢莊院之內,不過乃是在龍飛進入之後一會,安置好坐騎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