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滋——
涅若身上墨綠色光影如輕煙般吹拂他的傷口,數息之間便已經完成止血癒合。破裂面具發出的墨綠輝光越來越熾烈,幾乎要照亮附近的樹林!
轟!
他重重踏地,身上的光影似乎受到重力的影響扭曲下墜,又像是緊繃的弓弦急劇彎曲,光爆聚而不發如同蓄洪般隨時爆發,強烈的壓抑感令明水雲直接失去反抗能力,只能呆滯地坐在地上!
咚!
隨著一聲輕響,明水雲只看見一抹墨綠色的流離幻影劃破長空,然而下一秒涅若就已經跳到樂語身後,宛如劊子手般斬向樂語的後頸,齒櫻長刀的櫻龍幾乎要鑽入樂語的血肉之中!
櫻龍劍舞·轉!
眼看著這個出場氣勢十足的紅髮男人還沒帥幾秒鐘就要退場,明水雲幾乎都忍不住要驚撥出來,然而突如其來的黑幕淹沒了她的所有思緒。
「你選擇了一個最壞的角度。」她聽到那個人說道:「背刺是我最熟悉的節奏。」
熟悉?熟悉背刺別人?還是熟悉……被別人背刺?
就在明水雲走神的幾秒種裡,黑暗中響起數聲血肉翻卷的聲音,然後明水雲感覺自己被人潑了一臉水。
等黑暗散盡,她看見涅若已經退到五步外的樹枝上,四肢軀幹滿是徒手撕咬出來的斑斑血痕,破裂的面具遮住了他的所有表情,面具裂痕裡掠動的墨綠輝光似乎能體現出他的心情也並不平靜。
然而相比起來,紅髮人的傷勢更加嚴重:一道慘烈的刀痕自左肩斬到右胸,如果刀斬得更深更入一點,現在紅髮人可能已經分成兩半了。
明水雲下意識抹了抹臉上的水跡,發現那紅髮人濺灑過來的血花。
血液沿著他的手臂流淌,一滴一滴落在永珍森的泥土裡,逐漸匯聚成河,就像沙漏裡的生命倒計時。他的衣物耷拉下來,露出雪白色的肌膚,以及銘刻在這副雪白軀體上的醜陋傷痕。
她是第一次知道人身體裡原來有那麼多血。
饒是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但看見這猙獰殘酷的廝殺畫面,依然給明水雲帶來極大的衝擊——她沒法想像那一刀砍在自己身上是什麼感覺,可能是痛死吧?
然而這位赤發白雪君嘴巴沒喊上一聲,膝蓋沒軟上一分,依舊維持著戰鬥姿態站在她面前,平靜地看著樹梢上的涅若,彷彿剛才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這就是……她的劍鞘。
滋滋滋滋——
墨綠輝光再次高速痊癒涅若的傷勢,不到數秒他就徹底止住身上的傷勢,被樂語撕咬下來的傷口也長出肉芽不停癒合,發出蜂鳴般的聲音,在墨綠光影裡顯得尤其恐怖。
他是怪物嗎?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癒合得這麼快?這怎麼可能打得過?!
然而涅若只是靜靜看了他們兩三秒,就毫無留戀地轉身遁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黑夜的永珍森中。
「應該沒事了。」
樂語坐下來放鬆身體,掏出一個酒瓶往嘴巴里灌,冷靜說道:「他判斷出無法快速戰勝我就果斷放棄跟我糾纏,而是選擇去追殺其他人。」
擁有這份判斷力,涅若真的失去理智了?
樂語現在對瘋狂面具戴久就會失去理智這一點非常懷疑:先不提涅若的戰鬥本能依舊卓越,光是涅若在看見他用出紛爭面紗就果斷撤退這一點,就讓樂語感覺他的理智一直線上。
與其說是失去理智,還不如說涅若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啦』的名義去代主殺敵——我現在已經是瘋子了,所以我去將其他劍鞘尋劍者全部殺光也合情合理吧?
明雙鯉這人的性格也很好猜,婦人之仁必然是她的弱點,或者說目前參加尋劍爭位的尋劍者多多少少都有這種無用的善良——沒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