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樂語笑道。
「是的,關於拜小子的投訴信都能裝滿幾個櫃子了。」鑄顏輕聲說道:「但可能這就是老師的通病吧,能讓老師記在心上的,從來都不是那些乖巧優秀的學生,而是這些狂傲不羈卻又懷著赤誠之心的調皮蛋……」
「秦孝也是?」
「呵,他上學第一天就帶著酒來找我聊天,你說呢?」
還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頑皮啊……樂語挑了挑眉,問道:「那你喝了嗎?」
「我本來想拒絕,但我那時候還年輕,他帶的又是好酒,所以我沒收了。事後想想,我還是中計了。」鑄顏笑了一聲:「在拉攏關係和疾刀技術上,他們兩個也是我的老師。」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樂語附和道:「術業有專攻,問道有先後,如是而已。」
「你哪裡聽來的古文?」鑄顏忽然問道:「非常出彩的勸學古文,輝耀五百篇裡沒有你剛才那段話,足以讓魏老師以此上一節賞識課了。」
「啊,這是荊正威說的。」樂語臉色不變:「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抄來的,可能是他自己寫的吧?」
鑄顏點點頭,似乎相信樂語說的話,問道:「荊正威……東陽真是人傑輩出。」
「還好吧,與其說是人傑輩出,不如說是蠢才根本無法在那裡活下去。」樂語嘆氣道:「那個地方剝奪了人庸庸碌碌活下去的機會,要麼拼命往上爬做人上人,要麼沉淪到底做人下人。那些變成爛泥的人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所以你看到的自然都是東陽人傑了。」
「也是。」鑄顏閉眼說道:「執掌教鞭數十年,終日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都快讓我以為這個國家也是蒸蒸日上,但這只是因為外面千千萬萬被壓迫被剝削處於水深火熱的民眾不會出現在我面前罷了……」
「我的目光所及,不過是皇院的清譽。只有你們這些見識過現實的人,才能放眼整個天下。」
「你來皇院,是為了皇位之爭吧?」
聽到這句話,樂語確信鑄顏不是輝耀四衛的人,點頭道:「沒錯。」
這點無需否認,輝耀七宮齊聚皇院,明眼人都知道她們要在皇院裡藉助某些手段來選出下一任皇帝。
「會死嗎?」
「會死。」
「能晚點死嗎?譬如說等我這把老骨頭倒在教壇上之後……」
「鑄顏導師老當益壯,這個要求實在是太為難我了。」
「我就知道……」鑄顏拿出煙和打火機,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對著湖心一吐出煙圈:「你們這種人雖然各不相同,但又如出一轍。」
「固執,自傲,天賦異稟,雖然很難被其他人控制利用,但自己卻往往主動踏入絕路……」
「用拜獄的話來說,』我們留著這條命,就是為了在什麼時候豁出去的『。」樂語聳聳肩:「當然,這跟我無關,我還等著接未婚妻過來享福,跟拜獄這個老光棍不一樣。」
「你是秦孝的學生,拜獄推薦的人。」鑄顏忍不住笑道:「雖然我也很希望你能活的長久,但一想到你活久了肯定會給我添很多麻煩,就覺得你還不如早點死算了。」
「這樣就算以後看見你的屍體,那我也不會感到太多的悲傷。」
「我只能承諾少給你添麻煩。」
「有意思,秦孝跟拜獄以前給我抓住的時候,最喜歡說這句話。」鑄顏擺擺手:「我已經習慣了幫你們這群調皮學生擦屁股啦!趁著身子骨還能動,也不在乎再活動一下……」
他朝樂語豎起一根手指:「一次。」
樂語一怔。
「秦孝陪了我八年,拜獄陪了我二十年。現在他們一個做了舊墳,一個成了新墳。雖然等我下去的時候,他們也不敢對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