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齊齊前來救火,火滅了,我的親人們變成了這火場中的亡魂。
我睚眥欲裂,我悲憤欲狂,我將狀子遞到了知府衙門,遞到了布政使司衙門,但是得到的卻是中傷朝廷命官,革除功名這樣的下場。
沒有了功名護身,誰都可以對我這個破落的前秀才踩一腳,而幾代人積攢下來的田地,被我變賣了一些,又被人以各種名目巧取豪奪了一些,不過,我不在乎,我只要湊夠足夠的銀子就可以了,我聽說扶桑那邊百年戰亂,殺人如麻,我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既然官府給不了我公道,那我就自己拿回這個公道,而要拿回公道,首先得要有本事,要有能殺人不被人殺的本事。所以,我搭上一艘海船,我去了扶桑。
在扶桑,我認識了許多人,也學到了不少殺人的本事,三年後,我將這些本事,用在了布政使的那個小舅子身上,若是我自己不說,永遠都不會有人將他一家人的死和我聯絡上。
再之後,在扶桑的友人的推薦下,我見到了鎮東衛的指揮使秦歌秦大人,而我,也就從昔日雄心壯志的一個讀書人,變成了如今這隻識得刀槍的武夫。我不再把任何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就如同我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一樣,這個世道,聖人之道永遠沒有殺人的刀劍握在手中更有力量。
我叫孔嶽,孔聖人的孔,嶽武穆的嶽,大明福建鎮東衛把總。
……
“兄弟們,衝進去啊,殺一個錦衣狗子,賞銀五十兩!”孔嶽手中提著一把三尺彎刀,當先衝到那些錦衣衛們狼狽逃進去的最後一道門前,一過了這道門,這些錦衣衛就是三頭六臂也只能被斬殺的命了!他興奮起來,眼睛裡都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身後計程車兵彷彿也被他們的把總開出的天價賞格給刺激到了,幾個拿著長槍計程車兵,等不到後面抬著擂木的同伴到來,齊齊看了一眼,丟掉了手中的長槍,一個個手臂挽著手臂,抱成一起,狂喊一聲,朝著那緊閉的大門撞了過去。
嘭的一聲巨響,大門應聲而開,並沒有無數的錦衣衛子在後面死死的抵住大門,孔嶽大喜過望,提著刀就從門口躍了進去,在他身後,一個個嗷嗷叫計程車兵,潮水一般的湧了進來。
這些錦衣衛排成一排幹什麼,不敢廝殺了麼,這個時候,求饒是不是遲了些?孔嶽舔了一下有些乾枯的嘴唇,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一個不……留!”
最後一個字,有些艱難的從他的口中發了出來,在他面前,那排成一排的錦衣衛,卻是突然的閃到了一邊,露出了幾個黑黝黝的炮口,而那個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的年輕錦衣衛,居然朝著他詭異的笑了一笑,然後將兩個手指,塞到了他的耳朵裡。
那一根嗤嗤燃燒的火繩,成了孔嶽眼中看到的最後一副景象,沒有聲音,沒有影相,他的生命永遠就凝固在了這一刻。
在一旁的錦衣衛眼裡,卻是看到自家大人點燃這神武炮的火繩,然後那個一臉兇狠的亂兵頭目好像一下子就嚇呆了,然後,就看見他的身子,還有他身後的一群亂兵的身子,在陽光下,就這麼突然的變成了一團血霧。再然後,震耳欲聾的炮聲才響了起來,所有的沒有塞住耳朵的人,在這一刻,他們眼中的世界,全部變成了無聲的世界。
神武炮首先開火,這一炮打死了多少人,實在不好說,這樣的距離被巨大的鐵丸轟中的,不可能有全屍,別說轟中的,就是擦到一下的,也不可能有全屍,所以,用打碎了多少人來形容,似乎更合適一些。
按著錢無病的命令,錦衣衛們並沒有急著衝出去,而是看到被這一炮轟的有些愣神的亂兵們,從驚惶中反應過來,在某幾個叫囂著“他們只能打一炮,殺了他們為兄弟們報仇”的亂兵頭目的驅使下,再度在二門門口聚整合一堆的時候,那火繩燃燒到盡頭的虎蹲炮,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