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殿。 一個箱子和一個匣子擺在正殿中,青嬤嬤等到公主回來才開啟來看。 “殿下,這是衛將軍送來的禮物。” 打著哈欠的慕玄月一頓,垂眸看了過去。 匣子裡裝著不少玉石簪釵,一看就知道是某人親手雕刻的手藝。 她拿起一根入手溫潤的黃玉簪子看了看,工藝精進不少,都快趕上珍品閣工藝師傅的手藝了。 再看大箱子裡的顏色豔麗毛順長密的紅狐毛皮,就知道這是用了心收集的禮物。 倚琴和煙雨已經驚喜不已的翻看欣賞。 “這毛紅色的,真漂亮!” “用這個做圍領肯定襯氣色,明兒就給殿下的紅色斗篷換個圍領子。” 兩人翻著一箱紅狐毛皮開始計劃著怎麼用。 慕玄月卻提醒她們:“先做件白色斗篷出來吧,不久會用到。” 青嬤嬤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 衛老太君看來要不行了。 不禁暗歎了口氣,公主的婚事要延期了,真是好事多磨。 倚琴和煙雨也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做紅色衣服的時候。 兩人連忙把紅狐毛皮放好,打算明日到庫房找白狐毛皮。 深夜難眠,慕玄月想到在御書房時,鎮北侯聽到自己兒子將要承擔重要職務時的震驚和凝重。 表面上看著是擔憂自己兒子難以勝任,實際上憂慮的怕不是這一點。 只要深入思考,就能知道鎮北侯做為衛府家主的長遠之慮。 日後自己也是衛家人,後代子孫也是衛家子孫。 鎮北侯所憂慮的,她並不能置身事外的不加考量。 意識到自己終有一日要以另一種身份來權衡利弊,慕玄月嘆了口氣,翻身睡了過去。 隨著開春,持續了一個月的雪災冰凍有了雪融跡象,開始有災民領了救濟糧返家。 朝堂在元宵節才開始放年假,除了救助司,其他衙門都得以歇息幾日。 不用上朝,鎮北侯就整日伺候在母親病床前。 衛老太太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身體沉痾難起,到家後雖然精神頭有了些迴轉,但持續不久。 直到這日有久違的陽光照下窗欞的影子,老太太才撐起精神跟大兒子開了口。 表示想見見明嘉公主。 這要求讓鎮北侯遲疑了一下。 不是擔心明嘉公主不來,而是擔憂人來了老母親又陷入昏睡,日理萬機的公主可沒有太多時間等。 但老母親都已經這樣,做兒子的不想法子如她的願,豈不是不孝。 “侯爺,老太太自從知道四公子與明嘉公主定了親,就想回京來見見了。只是又聽說四公子還要為國征戰,老太太擔心四公子安危才以祈福為重,不敢動身。” 幾年前陪著老太太去光州的孤女曲永瀾,是老侯爺親衛的遺孤。 八歲入侯府就一直跟老太太住一個院子,對老太太已經很瞭解。 她紅著眼睛告訴鎮北侯:“如今四公子平平安安,老太太放了心,也就見見未來孫媳的念想了。” 這話讓鎮北侯府再沒猶豫,當即答應母親,馬上請公主到府一趟。 老太太虛弱的點點頭,閉目靜等。 她時日無多,一心為子孫祈求佛祖保佑,如今得以圓滿,她死也能死個瞑目。 只盼孫兒娶個好妻,能守護好衛家。 在老太太病床前守著的還有各房的人,曲永瀾給老太太餵了幾口水就退出了屋子。 出了環廊迎面遇上蘇氏,她連忙屈膝行禮:“世子夫人,您來了。” 蘇氏點了點頭,看著已經長成妍麗嬌花的曲永瀾,閃了下眼神。 按例問了句:“老太太今日如何?” 曲永瀾微垂眉眼回答:“老太太今日精神好了些,跟侯爺說要見見明嘉公主,侯爺已入宮去請公主來府了。” “哦?”蘇氏聽了挑了下眉眼,“公主要來了啊!” 然後笑了笑又道:“公主雖然過了婚假佳期,但天姿國色,人品出眾,祖母見了定然會喜歡。” 曲永瀾輕輕的應和了聲是。 “你也有二十了吧,你也得為自己考慮了啊!”蘇氏意味深長說了句,徑直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目送蘇氏不見了人影,曲永瀾才緩緩舒出口氣。 幸好這府裡是侯夫人當家,要不然真不好待了。 補放年假,慕玄月與弟弟覆盤了一下這次雪災應對的不足後,就想著好好歇一天。 結果鎮北侯入宮請見,讓她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