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衛不知怎的,臉色難看極了,頓了頓,才回道:“是了,原本該是順流的,只不過大都城內有幾條河道堵了,今日便換條道走。”
“河道怎麼堵了?”楚沉夏果然問道。
沈之衛似乎有些不想說,神色為難,躊躇了幾回,還是說了出來:“西街死的人太多了,屍體都拋在河道上,這樣的次數多了,河道就堵了。”
“哦,是嗎?”楚沉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口。
沈之衛忙介面道:“是啊是啊,所以太子殿下去西街,實在讓下官擔憂啊。”
“哈哈哈。”楚沉夏突兀的笑聲讓眼前的人覺得十分詫異,適時船過了一個橋洞,兩人眼前所見頓時漆黑一片。
黑暗中,冰涼的刀片已抵上了脖子,片刻後,光明又重回眼中,沈之衛看著他不解道:“你,你這是何意啊?”
“沈大人,吩咐船家調轉船頭,不然,我不保證我手中的刀片會不會隔斷你的脖子。”楚沉夏說著,便在他脖頸處比劃了起來。
沈之衛仍舊一臉不解,但還是偏頭對船家喊道:“啊大,回去。”
見楚沉夏手中的匕首沒有離開自己脖子的意思,皺眉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要回去,你告訴我不就行了,何必動刀呢?”
楚沉夏冷笑了一聲,直白道:“沈大人,你是吳國人吧。”
沈之衛臉上頓時浮出一絲陰森,他這話已經十分明顯了,吳國早已被南宋滅了,哪裡來的吳國,要說也該說是南宋人。
楚沉夏見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又說道:“那張惠也是吳國人吧?想必沈大人同他還有些交情?”
“你說的都是什麼,我根本不明白。”沈之衛目光中飽含疑惑,彷彿真的雲裡霧裡。
楚沉夏笑而不答,指了指外面的湖,淡淡道:“沈大人,我看這大都的風景很好嘛,樹綠水清的,該死多少人才能堵住這河道啊?就算全城的河道都堵了,我想從東而行至西,也不可能是逆流而上吧。”
沈之衛的目光微微一緊,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過,隨即又轉為嘲弄,笑道:“其實像你這樣的人才,確實不可多得,只是你從何處推測我是吳國人呢?”
“你府中的茶都是清一色的碧螺春,我記得吳國盛產碧螺春,當然,這也不是最主要的。你掩飾的很好,只是在說到雲府的時候,言辭略微有些激烈,若非不是想要重複吳國之人,說到雲府又何必如此激動。”
沈之衛打岔道:“我並不記得我說到雲府時,有何激動行為?”
“你轉身的時候,必定以為我看不到你的神情,可你的背影卻出賣了你,或許你覺得我這麼說有些可笑,可我當時,便覺得你這身轉的帶些憤恨,與你先前同我講話時很不一樣。還有喝茶時的悠然自得,說到雲府時微微攥緊的拳頭,你很出色,一直掩飾的很好。”楚沉夏說到後面,忽然覺得眼前竟然有些模糊,手中的刀片似乎沒了知覺,彷彿拿著的是空氣。
恍惚中,半清半糊的聽到一旁的人笑道:“可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啊大,掉頭,我心知騙不過你,這船艙中早已點了香,味道麼你是聞不出來的,你說了這麼多話,吸了不少進去,倒是費了不少事。”
楚沉夏醒來的時候,先看到的是四周鐵壁,隨著鐵壁抬頭望去,足足有數丈之高,陽光便從頭頂遙遙落下。
手觸碰到一旁的東西,忙低頭去看,竟是一些吃的和水,眉頭一蹙,有些懷疑,吳國的人,為什麼不殺自己?
仔細一想,想到劉彧,心口便慌張了起來,千方百計將自己從大都囚到此處,難道是要對劉衍他們下死手?
這個地方宛如一口井,牆壁光滑,無附著點,是無論如何都爬不上去的。低頭時見飯菜中的湯水並未灑出半滴,楚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