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嬋自是乖乖聽話,翌日去了黃家,但她卻沒那麼順利的進府,反倒被帶去了正堂,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笑著看她。
“這就是柳府的四娘?年紀輕輕,就被孫醫正召為關門弟子,果真是個伶俐的人兒。”
女人聲音柔婉如狐,四旬的年紀卻妙如少女,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貴氣。
柳月嬋不知這是什麼人,“黃夫人在何處?我是掐著時辰要為她施針的。”
女人臉色一僵,未料眼前的小丫頭都不懂寒暄幾句?
一旁的媽媽上前,“這是我們府上的春姨娘。”
柳月嬋點了點頭,“那我現在能去治病了嗎?”
“……”
女人們面面相覷。
這個小丫頭是真不懂,還是壓根兒就不在意她?
春姨娘緊抿下唇,又露出了笑,“也不是耽擱柳四娘去治病,而是想問問我們夫人的病情怎樣?能否康愈?”
柳月嬋搖了搖頭,“暫時沒法說。”
“怎麼沒法說?如若不能治好,也沒得讓夫人繼續遭這個罪不是?”春姨娘追問。
“我都是聽師父的吩咐行針診治,您若有問題,不如去問我師父?”柳月嬋看似人畜無害,也是個毒舌,“而且病還沒治呢,怎麼知曉能不能治好?你們府上也不窮啊,怎麼救個人命還拖拖拉拉的,我姐姐說了,所有的費用柳家出,不用你們府上出錢的。”
春姨娘:“……”心裡已把柳月嬋的祖宗都撅出來,不愧是柳家人,開口閉口就是錢!
“我也是關心夫人,沒有旁的意思。”
“那就別耽誤時間了吧?我都已經說到第三次了!”柳月嬋毫不掩飾的露出不滿意。
春姨娘的怒意已到頂點,她朝著門口的媽媽擺了擺手,示意媽媽帶著柳月嬋去見夫人。
柳月嬋轉身就走,臨走時還費力的拎著藥箱,手指不斷的擺動,記著懸針的位置。
她不是有意針對春姨娘,而是怕腦子一亂記不住……而且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和黃綰綰傳達二姐的話,她生怕自己說漏了什麼,那可就遭殃了。
看到柳月嬋遠去,春姨娘的臉色瞬時掉下來!手中的白瓷茶碗“咣”的摔在了地上,迸濺粉碎。
“什麼東西,連句話都不會說!”她罵罵咧咧。
“一個商賈府邸出身的女子,哪懂得那麼多禮規?您犯不著跟她一般見識!”貼身伺候的何媽媽道。
“這柳家的小娘子實在多管閒事,我是怕她……”春姨娘說到這裡止住了嘴,自然是生怕看出點兒什麼。
“放心,那婆子已經跟著去了,而且看這丫頭有些缺心眼兒,也不見得真懂什麼。”何媽媽眼神一撇,湊近些,“況且老爺心裡是偏向您的,您已經等了這麼多年,沒必要著急。”
“我能不急麼!”春姨娘道,“如今這府裡多少隻狐狸精,你也不是沒看到!就算老爺偏心我,但我也人老珠黃……”
“老爺向來是有一說一,承諾的事不會忘記,況且您還有大公子傍身呢。”何媽媽提到了最關鍵的人。
府上的長子乃是春姨娘生的,憑這一點,就沒人能撼動她的地位。
春姨娘心思落了些,閡眸倚靠在榻上,“這死丫頭走時喊醒我,決不能讓大小姐離開府中。”
“是。”
春姨娘這邊算計著,柳月嬋也已經去見了黃綰綰。
她懸針施完,也汗流浹背。
貌似是幾根針而已,需要消耗的精力格外強,這也是孫醫正一直唸叨她不是個男人的原因。
黃綰綰在一旁盯著,時不時幫母親擦汗。
柳月嬋撇了一眼跟來的婆子,“不要都在屋中擠著,空氣不好,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