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潤,很快就分開了。胸膛不再起伏,心臟也不再跳動。
張曉龍手掌上的口水逐漸被風帶走,就好像沒有存在過。
十一年前,有一條小黑背,在幼犬室裡面一蹦一跳,追著一群幼犬打。
那才是幾個月呀,小黑背的彪悍就顯露無疑。
張曉龍很喜歡小黑背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衝勁,特別是小黑背舔舐他手掌的時候,都要把他的心給融化了。
十一年後,小黑背變成了老黑背,那可以融化心的舔舐變成了撕裂。
十一年,張曉龍從青年踏上了去往中年的路,小夥子也變成了大叔。
十一年,滿滿的活力成為了死氣,鮮活的身體開始變得冰冷。
十一年,再也回不去的十一年。
頹然的張曉龍知道,要送兄弟一程,才有了站起的力量。
訓導員們脫帽,默哀了三分鐘,帶著警犬下了山。
給張曉龍留一點時間。
過了好長時間,張曉龍扶著墓碑坐了下來,看著碑上的黑白照片,鼻孔猛地一酸。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張曉龍無言地哭了,就像個孩子。
家裡面氣氛低沉,哪怕是跳脫的大胸妹也沒有往日裡面的歡笑。
米蘭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搞不太明白,慢騰騰地爬到貓架上面睡覺去了。
米雪能夠感覺得到拉布拉多心情地低落,只能趴在他的身邊。
折耳貓深處爪子,摸了摸拉布拉多的狗頭,想要給他一些安慰和幫助。
周遊眼睛無神地看著前面,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發生在狂風和張曉龍身上的事情,終將有一天發生在他和宋孤煙身上。
相比較人類的生命,警犬實在是太短了,它們的一輩子,只能陪伴訓導員人生當中的一段時光。
“哎呀!受不了你們了!”張襄玲被低氣壓憋得有些難受,拿了包薯片就朝著外面走。
周遊想抽口煙,可沒有煙,也抽不了。
氣氛極其厚重。
狂風的離開,是一代警犬的隕落。和他同一批的警犬,大多是退役了,一部分則是和他一樣的歸途。
…………
五點多鐘,外面就亮了。
周遊是看著太陽怎麼升起來的,那些光亮逐漸撕破了霧氣,最後登場照亮了整個世界。
宋孤煙從臥室裡面走出來,兩隻貓睡得很死,才走了幾步,就看到拉布拉多趴在地上望著陽臺外面。
他不會一夜沒有睡覺吧?
拉布拉多可是最會睡懶覺的,每天如果沒有宋孤煙的強制措施,根本就不會睜眼。
大概是他太聰明瞭,才會有那麼多的情緒。
宋孤煙想到。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導豆奶粉,她自己都沒有處理好自己的心情。
“出去走走?”宋孤煙蹲下來摸了摸狗頭,柔聲地說道。
周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等著宋孤煙給自己套上訓導繩。
從基地大門出去,沿著馬路向東走,周遊覺得身體開始暖和起來。
包子鋪的爐子呼次呼次地叫吼著,霧氣籠罩,都看不清裡面的老闆什麼樣子。
買早點的客人避開熱氣,點了幾個口味的包子,加上一杯豆漿,早飯就齊活了。
廣場上的大媽都開始整隊了,晃動著自己的老腰。這裡離居民區還有一些距離,她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沉醉在音樂裡面。
三兩個老頭笑呵呵地在旁邊看著,大媽們也不氣,反而爭相展現著自己“妖嬈”的舞姿。
對於他們而言,最美不過夕陽紅,在後面的時光裡面,在孩子身上少傾注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