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被迫撤出,宮裡只剩了你一人,他將一切押在你身上,可見你果然非同一般,只是……你卻太心急了些。”
“心急?”
那小內侍惑然皺眉帶著不解,陸茉幽便又是一笑:
“這樣重要的事情既然交給你來做,看來你主子是器重你的,而能得器重的人,也必是有本事的,那依著你的本事,你自然也要將你的主子和你主子在意的人都揣度的一清二楚。”
她頓了頓,小內侍愈發狐疑卻不敢再接話,她方才再度張口:
“何為眼線?眼線用的是眼而非口,他要的是你看到他想看的事情,你這張嘴只須得告訴他即刻,何時眼線還要出謀劃策?以你對簡辭的瞭解,你覺著他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連在做什麼都分不清的人?”
這小內侍自然是聰明的,陸茉幽這看似輕緩的一句話出口,他面色霎時大變,待要再辯解幾句卻心知此時不管再說什麼恐怕都已再難得到陸茉幽信任,極為不敢憤恨的盯住了陸茉幽。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對峙起來,卻聽得遠遠出來一聲低笑,這小內侍立時抬眼去看,隨即露出幾分惶恐的低了頭:
“師傅,奴才沒用。”
隨即有輕緩腳步聲傳來,陸茉幽回頭去看,就見德恭緩緩走來,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令那小內侍退了去。
“夫人確然聰明,小敏極為聰明,從來交給他的事兒就沒辦砸過,今日卻折在了夫人手中。”
他想了想又道:
“不過十一殿下是老奴見過最是聰明謹慎的人,夫人既是能入了他的眼做了他的人,想必也是差不了的,小敏敗在夫人手裡也不算多虧。”
陸茉幽笑了笑並未接話,她對這老內侍容色平和,也算是回報他肯告知她簡辭狀況。
那小內侍早已遠遠退去,陸茉幽卻是提心方才興帝明指讓她前去勸服簡辭,可眼下這人走了她是否還能見到簡辭,而德恭是近身侍奉興帝的,方才十三衙門的官員夜間急入宮來報稟,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那麼德恭是迴避至此,還是僅僅只是來看他派來的人是否已然事成?
“這般謀算也算是不易,眼下京中看似平和卻暗濤洶湧,誰都將人安置在自己身旁和要對付的人身旁,卻唯獨十一殿下將大半的人都放了出去,哪怕眼下身陷囹圄,卻也要將作繭的人一同拉下被縛其中,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當真是做的絕妙。十三衙門入夜收到一份狀紙,原本只負責京畿平安的十三衙門見了這狀紙卻也不得不收,更是不敢不收,這狀紙竟是南北兩處合到一起為了幾百條人命牽連了十數位官員,更甚者還能撼動國之根本,只怕聖上眼下不得不去辦這更為棘手的事。”
德恭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不知怎的,陸茉幽卻是忽然想起簡辭曾對她說過的,太子悄悄囤兵養兵的事來,固然是需要一個龐大又隱蔽更要何時的地方來囤,然而十數萬的兵士每日裡的消耗只怕都不能是小數目,不僅僅是吃穿用度,更有兵器盔甲,以太子所得那根本是九牛一毛又怎麼養得起?
幾百條人命,十數位官員,難道是太子派系的地方官員為著養兵而籌錢,苛捐雜稅引起民怨沸騰?
“苛捐雜稅是能斂財,可也要看用在哪裡,若是……那麼苛捐雜稅只怕也遠遠不夠,可偏偏的,北邊有銀礦銅礦,南邊有玉石礦,這些礦要是開採了出來,那就是大把大把的銀錢,足能養出一個富可敵國的商戶來,可夫人這些年裡,可曾見過這樣的商戶?”
陸茉幽心下一動,銀礦銅礦玉石礦,然而大肆開採卻會引人注目,看來是有人將這些查出有礦的山買了下來,又偷偷的開採,那麼幾百條人命,怕就是那些開採的礦工了吧。
既是悄悄的,那礦工自然也不能大肆招募,既是不能招募,就只有悄悄去抓,那被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