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結束。
至多也不過兩個月,比起漫長的奪儲之爭而言,確然是快了。
“嗯。”
上官危應了一聲,極為贊同他想法,在他看來這上京一片烏煙瘴氣,這些所謂貴族一個個虛假令他作嘔,忍耐不住又嘆息一聲:
“只是你話不明說不就又要引起太子敵視?這些年還沒吃夠那些陰私暗虧嗎?”
“在太子看來我不肯娶顧瑾便是拒絕入他陣營,以他謹慎性子必不會再信我真的無心皇位也不會投入六哥那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廢唇舌。”
“也是,你那太子兄長是你父皇一手教出的,多疑謹慎一模一樣。”
上官危說到這裡便愈發忍耐不住:
“這世間我只有兩個人想不透,一個是我師父,另一個,便是你父皇了。”
他師父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鬼醫,醫術獨步天下,死人只要還沒過奈何橋他都有本事再讓回魂一次,但只有一點,救人全憑興致且痴迷毒術,為著研製各種□□和解藥往往抓來活人試看,是個令人聞而生慄的冷心可怕人,所以他看不透也還算說得過去。
可興帝卻比之他師父更加令人猜想不透。
他一心將帝位傳給太子,卻又擔憂太子氣勢高漲會逼宮奪位,是以便縱容六皇子再成一派以期權衡太子勢力,又生怕兩方失衡,太子不敵六皇子,或六皇子被打壓的失去了制衡太子的力量,這樣的狀況都不能發生。
所以他需要一個棋子來牽制權衡,而這個棋子,就是簡辭。
從簡辭十歲起,便被興帝利用隨時打壓任何一方,他會製造種種局勢來逼迫簡辭不得不往他設定的方向走去權衡雙方,一旦偏離便會肆意打壓,並要遏制他形成勢力難以掌控。
簡嶺的事便是其中一例,只因簡辭長久牽制雙方招致怨恨引來禍患,故而便有人出手對付,興帝擔心他的棋子受損今後無法再用便出手援助,但也僅只如此,當簡嶺之死令簡辭深陷其中,他卻生生禁錮不許簡辭查探令他背下黑鍋,甚至不惜眼睜睜看著旁人對他下毒。有時力量再大也難以抵擋權勢一說,只怕便是簡辭了。
然而這樣的父親,他當真從沒見過。原本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生生被他複雜到如此境地,甚至牽扯一眾子嗣明爭暗鬥,作為父親他竟從不擔憂兒子們的生死安危,他只在乎那把龍椅,那個位置,那個天下,連人倫都罔顧了。而這其中,他傷害最深的,便是簡辭。
上官危忽然有些愴然的神情,然而簡辭回頭看看他,卻只是淡淡一笑,他早已不在乎了。
風拂而過吹動竹葉沙沙作響,他想起方才竹林中那小女子一舉一動,那唇邊的笑便愈發的深了去。她當真是愈發大膽了,從她同顧瑾在京郊歸雲亭見面,她將他比作松針露珠開始。
陸茉幽一路小心循著路又回到那廢棄宮房,換回衣裳後小唐便送她往長樂宮回,及至到了長樂宮宮門外,便見如心正候在宮門外等她。
見她回來如心緊跑幾步上前,扶住她時小心回稟:
“秦姑娘今夜求見聖上,奏請貴女學騎馬,聽說聖上準了。”
陸茉幽腳步一頓,貴女學騎馬?雖是新鮮可倒也符合秦雪之的性子會提出的請求,只是聖上竟會準了倒真稀奇。她一回頭見小唐一笑轉身走了,於是便明白如心等在這裡選在這時候就把這話告訴她,是為了讓小唐聽的。
看她二人如此小心,陸茉幽抿唇一笑,可想起簡辭肩頭那道被針線縫住的傷口,又一陣陣的心疼。
然而到了第二日裡,陸茉幽便知道了興帝為何會允准秦雪之提議貴女學騎馬一說了。
原來每年七月初皇室都有京郊西邊馬場賽馬的習慣,興帝或許聽秦雪之一提學騎馬之事便想了起來,加之為了簡曄和趙晴嵐的事情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