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真的崩潰了。
他從來沒想到,他會輸得這麼徹底。
馮智根本沒有作案時間,那個小子從案發前到現在就一直待在學校,寸步未離。
僅憑這一點,他就完全洗脫了嫌疑。
而唯一的關鍵證人“曾德美”,根本找不到——唯一一次監控拍到這個女人,還是在西郊的鐘聲巷,此後,就再也沒有她的蹤跡。
當然,她也沒有去找徐如意——秦關聲嘶力竭地嚎了好多次,催了好多次,老何終於告訴他,老何的人其實一直有“注意”徐如意的動向,但是,他們沒有發現徐如意和“曾德美”有私下往來。
如果“曾德美”真的如秦關所說,被徐如意藏起來,警方會有發現,如果“曾德美”被徐如意收買,那麼,此時就是“曾德美”最好的向徐如意敲詐的時機,她一定會有冒頭才對。
但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觀瀾庭風平浪靜,徐如意和馮香蘋帶著孩子平靜地生活著——要說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徐如意把房子掛出去了,她準備售賣那套大平層。
這也能理解,丈夫出軌殺人,昔日愛巢還能住得下去?
馮智被老何帶到觀瀾庭住了幾天,還被請到警局仔仔細細“聊”過幾次,也沒有任何收穫——但凡有一點線索,那個固執刻板的不放過任何希望深挖真相的老刑警臉上,都不會如此黯淡無光。
而最重要的,是戚敏的死亡時間。
秦關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一點,這一點原本是他穩操勝券的致勝法寶——作為一名刑辯律師,他深知死亡時間常人是無法更改的。
更不可能瞞過專業法醫。
原本,僅憑這一點,他就能完全推翻徐如意所做的一切。
他還能巧妙地將戚敏的死栽到徐如意頭上,因為時間線吻合,因為所有細節能證明徐如意早有參與,因為徐如意那些畫蛇添足拙劣的演技早引起了警方的懷疑。
他有這個能力做到的,他都能看到勝利的曙光了——只要徐如意成為嫌疑人被抓捕審訊,以他對那個賤人的瞭解,她撐不了三天就會崩盤。
而只要她崩了,那什麼保姆馮香蘋,什麼馮智,什麼“曾德美”,全都兜不住。
可是,現在一切都顛倒了。
戚敏的死亡時間是一個月前,他和戚敏出差幽會之時。
秦關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徐如意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即便作為律師為當事人做過不止一次偽證的秦關,也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那可是屍體啊,她用了什麼戲法?居然還瞞過了法醫?
秦關搞不清楚,但他清楚,徐如意就憑這一點,已經把他徹底釘死在這條證據鏈上。
一個月前,他和戚敏出差在湖畔風情酒店幽會,他們床上激情時他用絲襪勒住了戚敏的脖子——戚敏斷裂的頸骨,那雙沾有戚敏上皮組織的黑絲襪,都能證明這點。
再加上戚敏的死亡時間。
即便是個外行,也知道這是鐵證如山。
秦關已經無法翻供,不管他有多不情願,不管他在看守所裡如何掙扎——他掙扎,他崩潰,他咆哮,他瘋狂地呼叫老何,他死活要見徐如意,甚至還撞牆自殘兩次。
可是,這些都於事無補。
他只能隨著這條證據鏈往前走——案子很快提交,案件也完成了審理前的一切工作,他要求的辯護律師也已經到位。
是的,秦關現在找了個律師。
因為,他徹底亂了方寸,他連真相都搞不清,根本沒有一點勝利的把握。
但這個律師,也朝他的胸口戳上一刀。
這是警方為他提供的律師。
簡單說,就是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