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客竟也和家族攪和在一起了…天意弄人啊。”加拉赫無奈說道。
三月七:“家族…怎麼了嗎?”
加拉赫:“沒什麼,別在意。在匹諾康尼,所有人都喜歡家族。再怎麼抗拒「美夢」的人,到了時候,也會變得捨不得。有誰會願意離開溫暖的窩?只有傻瓜、小孩子…還有腦袋不清醒的酒鬼。”
姬子:“…加拉赫先生似乎意有所指。”
加拉赫:“你誤會了,我沒有。你們想聊案子?可以,跟我來吧,這地不適合說話,咱們挪個窩。”
與此同時,另一邊……
瓦爾特:“即便發生了那樣聳人聽聞的慘案,這片美夢也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運作啊。除了「同諧」的家族,很難想象宇宙中還有哪一方勢力,能維繫一座如此龐大的建築。”
黃泉:“家族本身也是一座巨大、完美的建築,就像…一尊活著的神像。
每位家族成員都將自己視作神體的一塊拼圖,圍繞著唯一的核心星神、共同的理想同諧,再祂的指揮下,忠誠地各司其職,奉獻自我,同時又反受其給養。”
瓦爾特:“很有趣的比喻,或許這就是匹諾康尼的「美夢」得以長存的根本。”
黃泉:“但人體終有其時,神軀亦然。”
瓦爾特:“這就不像是一位「巡海遊俠」會發表的評論了。”
黃泉:“只是點出事實,瓦爾特先生一定比我更能參透箇中滋味。”
瓦爾特:“黃泉小姐何出此言?”
黃泉:“美夢正再崩潰,但並不因為某柱星神、某個派系,或某位具體的來客。它的崩潰源自某種人性的必然,家族不願承認這點,卻再無形中反成了催化劑……
當人放任精神沉溺於無需代價,沒有痛苦,只有安逸和享樂的夢境時,他們和「壞死」的距離便會越來越近。無論他認為自己活再何種極樂中,死亡都是無從改變的結局。
並且,這種壞死會傳播、擴散,一塊拼圖的異變最終會導致整座建築的搖晃、破碎…崩壞。”
瓦爾特:“最後人們為自由而建的美夢,會反過來成為囚禁自我的牢籠。想必黃泉小姐此行收穫不小,願意同我分享一下嗎?”
黃泉:“當然…前提是我還記得。”
再這樣說時,她的手也輕輕搭在了刀鐔上————又很快放下,轉瞬即逝。
瓦爾特:“…?”
黃泉:“別在意,只是習慣。因為一些過往,我變得很容易…遺忘,只有當這柄刀出鞘時,那些朦朧的景象才會逐漸清晰。”
瓦爾特:“請隨意。”
黃泉:“足夠了,在匹諾康尼發生的事我記得很清楚。請問吧。”
瓦爾特:“時尚、奢侈與消費主義的夢境,薄暮的時刻,我的同伴也拜訪了那裡。”
黃泉:“那你們一定見識過為實現夢想、或已然實現夢想的人們在那裡揮金如土、孤注一擲。一切皆可標價,一切皆可買賣——哪怕是夢想本身。
我在那裡看見一位智械,他準備的拍品是「自我」。一旦有人競拍成功,在約定的期限和規則下,他會踐行買家的一切指示,成為那人絕對的所有物。
那智械一共被拍賣了十二次,我參加了他的第十三次拍賣會。那是我見過最人聲鼎沸的盛宴,但再也沒人將目光投向他。這一次,他流拍了。
這便是我這一路淺淺的見聞……曾有人這麼對我說:匹諾康尼在很久以前並非如此,匹諾康尼也不應如此。
我一路走過盛會之星的現實和夢境,看著黑夜升起又落下,時光為人們停駐,而精神的富有和貧窮…也永遠停留在各自的刻度。所以我認為「美夢」的崩潰是必然。”
宇智波:“也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