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靠近屋子門口的,是拉紅氈的中年人,他因為年紀較大,臉上就沒有被抹黑。看到三姑摔倒,他就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一下,把三姑從地上了拉起來。
被三姑抹黑鞋油的,是侯家兒子和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他們沒有料到三姑一個孩子,會給他們臉上抹黑鞋油。直到三姑被拉紅氈的從地上拉了起來,他們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去抓了正要繼續往外跑的三姑。
“你還想往外跑,看你這下還怎麼跑?”
“放開我,你抓我幹啥,我沒有……”
不等三姑把話說完,侯家兒子已經抓起了三姑的右手,把她手裡剩餘的鞋油,在她臉上來回蹭了幾下。這時,另一個被三姑抹了黑的那個年輕人,也抓起來三姑的另一隻手,往三姑的另半個臉上抹。
頓時間,三姑的一整張臉上都是黑鞋油了,除了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和潔白的牙齒,三姑的嘴唇上都沾了黑乎乎的鞋油。
二姑本來在老奶奶屋子裡吃飯,聽張家二嬸子說三姑在給侯家兒子臉上抹黑,玩女婿是每家出嫁的閨女回門常有的事情,她也沒有多在意。後來看到大隊長家的兒媳婦兒和張家二嬸子的倆閨女都過來了,只有三姑沒有跟來,便覺得不好,急忙去奶奶的屋子裡找三姑。
二姑踏進爺爺奶奶的屋門,就看見被侯家兒子抓著胳膊的三姑,臉上已經被抹的沒了樣子,侯家兒子還沒有停手的意思。看到二姑進來,三姑彷彿看到了救星,哭著向二姑求救。
“二姐,你快來救我,他們都欺負我。”
“你們這是幹啥?兩個大人欺負一個孩子,算啥事兒啊?”
看到三姑被弄得狼狽不堪的樣子,二姑著急地上前阻攔,想把三姑從侯家兒子的手裡解救出來。看到二姑阻攔,侯家兒子氣急敗壞的甩開二姑的手,抓著三姑的手沒有放開。
“你瞎了眼了,你光看見我們給他臉上抹黑,就沒有看見我臉上被她弄成了啥樣,弄成這個樣子你叫我咋出門往外走?”
“臉上抹了黑你不能洗洗啊?那麼大的人跟一個孩子一樣,丟不丟人。”
看到三姑哭得可憐兮兮的,二姑心疼得不得了,使勁兒地推了侯家兒子一把,把他的手從三姑的胳膊上掰開。另一個往三姑臉上抹黑的年輕人,在二姑進屋的時候,就已經鬆開了三姑的胳膊。所以,侯家兒子一鬆手,三姑就踉踉蹌蹌的跑出了爺爺奶奶的屋子。
幫忙的人吃過飯,有的去門外嘮閒嗑了,有的去爺爺奶奶屋裡看新女婿。老奶奶屋裡空了,三姑跑到老奶奶屋裡洗臉。
“大人去鬧就鬧吧,你一個小孩子去湊啥熱鬧,沒給別人抹了黑,倒把自己弄得跟個黑包公一樣。”
老奶奶一邊給三姑倒洗臉水,一邊對著三姑嘮嘮叨叨。洗乾淨了臉上的鞋油,三姑已經停止了哭泣,開始對著老奶奶吹牛。
“要不是那個凳子腿撇拉出來,絆了我一腳把我絆倒了,就憑我的速度,讓他們三步他們也攆不上我。前兩天我們們班一百米測驗,我可是考了第一,跑了十三秒一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