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的往下落。公路上來不及流出去的雨水,形成了一片汪洋,已經沒過了腳面。東南方向僅有的那一片藍天,也被黑雲吞沒,整個世界彷彿一下子進入了黑夜,天地間到處都是黑越越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西北風發了狂似的,使勁兒地推搡撕扯著阻擋它前行的障礙。甭說騎腳踏車了,人在路上都不敢挪動腳步,生怕辨不清楚方向,被風吹到公路溝裡。
二姑把腳踏車停到路邊,解下綁在腳踏車後面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個粗布厚被單。和三姑撐在頭頂,權當雨披,雖然隔不了雨,至少能減輕雨點砸在身上的疼痛。
一直待在路邊,有可能被過路的汽車或行人因為看不清撞上。二姑拉著三姑,越過公路溝裡沒膝的雨水,爬到了公路對面的莊稼地裡。隔著公路溝,路過的行人車輛再歪,也歪不到公路對面的莊稼地裡去。
過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雨點兒自己落累了,慢慢地停下了下來。雨停後,天空的烏雲也逐漸散去,明媚的陽光從藍藍的天空裡灑落下來。
瀝青路面不滲水,太陽一曬風一吹,溼漉漉的路面很快就乾爽了。被雨水沖洗過的路面上,纖塵不染,亮閃閃地反射著太陽的白光。要不是公路溝裡平展展的泥水,公路兩邊莊稼地裡七扭八歪的莊稼,誰都不會相信,剛才的那一場狂風暴雨是真的發生過。
被雨水淋透了的衣服,都溼溻溻的貼在了身上,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幸虧夏天的衣服薄,太陽也好,又有風吹著,擰一擰很快就能幹。二姑把幫三姑擦了擦頭髮,把被單擰乾,搭在車把上晾了一會兒,重新包進溼透了的包袱裡。三姑一邊擦著二姑的溼頭髮,一邊發著牢騷。
“二姐,你說咱倆是不是都很倒黴啊,不考試老天爺也不下雨,一考試就遇到了下雨。你考試的時候,我們在城裡,還能跑到學校的樓道里躲雨。我一考試就在半道上下雨,這光禿禿的公路上沒個房子沒個樹,找個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