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又得打黑了。”
想起張家大閨女的話,雖然都考試完了,二姑還是不敢和三姑討論考試的事情。她岔開話題,推起腳踏車自己先跨了上去,等三姑坐上去後,猛蹬著腳踏車向前衝去。
在公路上的時候,油漆路面不滲水,雨後也不影響腳踏車行駛。下了公路,就變成了黃土莊稼路,晴天的時候,除了坑窪不平個扥點兒,不覺得瓷丁丁的路面上有多難走。
一下雨,路面就變成了一灘稀泥,人一踩上去黃泥沒過了腳面,抬起腳艱難異常。腳踏車軋過去,車軲轆上沾滿了黃泥,轉一兩圈就把輪胎和車架之間的縫隙卡死了。每走幾步路,就要停下來,摳一摳輪胎和車鎖之間的泥巴。
要是有根棍子鐵片一類的工具,車上的泥巴還好弄,二姑三姑除了一卷鋪蓋卷和文具盒,啥東西也沒有,只能用手摳。不一會兒,倆人的手指甲都被摳壞了。
本來這時候是地裡最忙的時候,因為下雨地裡太溼,不能下地幹活,地裡沒有人。下雨天道路難走,路上也碰不到一個人,想找個人幫忙都沒有。無奈之下,二姑讓三姑扶著腳踏車把把著方向,自己抬著腳踏車的後衣架使勁兒向前推。
兩個人抬著腳踏車,走到太陽落山,八里地的莊稼路還沒有走了一半。嫌推著走太慢,二姑解下腳踏車上的行李捲讓三姑揹著,自己把腳踏車扛在肩膀上扛著走。這樣走了沒有幾步路,三姑被包袱累得氣喘吁吁,二姑的肩膀被腳踏車的大梁也硌破了。
沒有辦法,只好又把包袱綁在腳踏車上,倆人抬著腳踏車走。這樣一折騰,天完全黑了,因為下雨天潮,掛在頭頂的半彎新月似蒙了一層紗,照出路面上模模糊糊的影子。又累又餓的兩個人,誰也顧不上說話,只想能趕緊把這段黃泥路走完,拐上我們村的石子路。這樣,沒有黃泥卡著車輪,腳踏車就能順順當當地推著走了,也就很快就能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