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些賊還要去偷自己家,大隊長兒子突然撒開抓著中年男人腳的手,對著他又踢又打。中年男人已經捱了一頓胖揍了,大隊長兒子突然撒手又踹,疼得他氣都喘不勻了。
“哎吆!哎吆!別打了,不是我,是來狗說的,是他說的。”
“你他孃的甭光誣賴我,要不是你給我說他們村大隊長家剛娶了新媳婦兒,我上哪知道啊。”
一個被抬著的年輕人,生怕自己捱揍,立馬反駁。
“是大佬吹說的,都是成果這王八羔子說的,他要是不說,離這麼遠,我知道你們村裡誰是誰啊,你們去找大佬吹。”
“大佬吹是大佬吹,你是你,你們這一谷堆是蕎麥皮餵驢,沒一個好料,誰也甭說誰孬。要是你們有一個好物,也不會躺在這兒等著我們抬了。”
有才關了自己快要熄滅的手電筒,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吩咐把這幾個人抬到村口大路上。不知道是真的被打得不能動了,也不知道是嚇得不能動了,還是害怕去公社裝著不能動了。反正,自從支書說把他們送公社處理後,這幾個人沒有一個人站起來過。
要是人抬著把他們送到公社,十幾裡地,再壯的勞力,也得累趴下。支書讓車把式去隊裡找飼養員牽牛,套牛車把他們送到公社去,牛雖然走的慢點,到底省了人力。
寒冬臘月的三更半夜,誰都知道在家裡鑽被窩裡睡大覺舒服,讓看看熱鬧都樂意去,要是讓他們抬個人走十幾裡地,誰都會有意見。用牛車去送的話,一個車把式和幾個民兵就能搞定,反正出工都給他們加著工分,他們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夜深了,天又冷,看熱鬧的人一般都散去了。也有一些不嫌冷又愛八卦的,決心要把熱鬧看到底,跟著去看抓成果。
一行人快到成果家門口時,遠遠看到成果正拐拉著個腿,歪歪斜斜地走到門口,一手抓住門搭調,一手去拔倒插。
“大佬吹,你過來一下。”
支書突然出聲,成果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手一抖,趔趄了一下,要不是順手抓住了鎖子門鼻子,有可能摔在地上。
“支……書,這晚了你找我幹啥。”
“今兒個黑夜村裡招賊了,全村人都去抓賊了,你這是幹啥去了?”
“招賊,咋能招賊?我不知道,我看電影剛回來。”
“你看的啥電影?我在大場裡咋沒看見你?”看成果還裝蒜,我爹忍不住問道。
“場裡那麼多人,你咋一定能看見我。你去看電影不知道演的啥電影?”懟我爺爺成果倒是鎮定自若。
“大佬吹,你甭再裝蒜了,你今兒黑夜幹了啥事兒你自己不知道? 你還去看看電影了,我看你是去演電影了吧,你演的是《大佬吹入室偷盜記》。”有才說。
“有才,你可不能瞎說,我啥時候偷東西了?”
“你張家灣的同夥都把你供出來了,你抵賴也沒用,和我走吧,他們都在村口等你。”
有才拿著繩子上前去綁成果,成果還想抵賴,掙扎著往一邊挪。
“有才,捉姦捉雙拿賊拿贓,啥憑證也沒有,你不能光聽張家灣的人瞎咧咧就來綁我,我沒有見過他們,他們都是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