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公里的距離完全不能阻斷兩個情人之間的衝動,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張錦泰斷斷續續出了好幾次遠門,每次都在那個酒店待上三五天,兩人也不出去閒逛,就在酒店泡著,好不纏綿甜蜜,但隨著見面次數的增多,陳愛娣的需求也更強烈,不止是生理上,心理上則更加旺盛,她在期待男友做點什麼,定期約會之外的什麼。
張錦泰隱約能感覺到,但他對此卻很迷茫,雖然一直口口聲聲說要負責什麼的,可具體要怎麼做?結婚嗎?
張錦泰大概是想和她結婚的,同時又很畏懼這個話題,因為結婚不像這種快餐式的生活,起碼要有一個歸宿,起碼要有一個穩定的可以遮風擋雨的住所,單單這一點,張錦泰就沒有底氣,因為他還住在公司的集體宿舍,至於外出租房,似乎租金太高,而且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陳愛娣會為了他遠赴幾百公里外的城市重新找工作嗎,畢竟陳愛娣的人際圈子全都在老家那裡。
張錦泰實在想了很多,而且想來想去,都覺得結局不大樂觀,原來異地戀這麼麻煩的。
陳愛娣倒是有幾次表示厭倦了現在的工作,有心嘗試一下新鮮的東西,張錦泰本來大可以趁機伸出橄欖枝,卻總是遲疑不定,生怕怠慢了人家,於是陳愛娣也沒有再提起,表現得像是從來不曾提起,兩人繼續過著這樣的生活,每天打打影片聊聊騷,偶爾到酒店排遣一下寂寞相思之苦。
然而不論是張錦泰還是陳愛娣,都漸漸開始厭倦這種生活,厭倦了這種需要陪伴時卻遠隔千山萬水,見了面除了性根本沒有任何其他交流,關鍵在於如何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也許不用立刻結婚,至少可以走進彼此的生活,瞭解彼此的家庭朋友工作等社會關係。
陳愛娣其實對於自己的家庭和朋友圈從未有所隱瞞,就連擁有一兩個男閨蜜這種事也老早就表明過,倒是張錦泰總覺得自己的工作不夠體面,人際關係也不怎麼得意,家庭條件則更加不堪,只有農村兩座破舊的平房,不像陳愛娣起碼是個縣城的女孩,大概如此種種,張錦泰發現自己越是喜歡陳愛娣,反而越不敢喜歡她了,更不敢完全把自己的真實狀態展現出來,內心糾結之極,可是他又無力改變,只能勉強維持現在的微妙關係,偶爾進行一些虛偽可笑的包裝。
這年春節,親戚們的一番話讓他更迷茫了,表哥跟他說:“女人都是寂寞的生物,一直沒有男人倒還罷了,一旦有過男人,腦子裡總會惦記那點事,如果男人不在身邊,那不用想肯定會投進其他男人的懷抱,結了婚有孩子的留守婦女尚且不靠譜,更何況沒有任何名分的異地戀女友,她能跟你談,保不齊也跟別人在談,那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除非你讓她懷孕,但就算有一天她懷孕了,你們又不是天天在一起,你能確定孩子是你的嗎?我也不是打擊你,這個女人可以留著,但你也別閒著,在咱們這邊該找的找,該相親的相親,得給自己留個後路。”
這個表哥據說曾經把別人肚子搞大了,但最後卻沒跟人家結婚,現在這個老婆是相親得來的,已經生了倆娃了。
張錦泰仔細想了一遍,並不能認可這種言論,他還是覺得感情這種事還是應該從一而終,為了儘早結婚,就必須想辦法多賺彩禮錢,而不是想些其他亂七八糟的。
他這麼跟親戚們說,可是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一是不敢相信自己能賺到大錢,二是不敢相信陳愛娣也會像自己一樣專情。
過完年,大家還是一如往常,直到陳愛娣突然說要從家裡搬出來租房子住,張錦泰下意識地就想到了表哥的那番理論。
“怎麼想到出來住了?”張錦泰說。
陳愛娣說:“我媽管得太嚴厲了,而且新工作離家有點遠,就想說趁這個機會搬出了,反正早晚也要離開家的,就當提早適應一下。”
按說陳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