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黃色偏紅的火光，照在陳皮眼睛上卻形成了黑色的兩團，恰巧蓋住了陳皮的眼睛。
黑色一點點朝著火光飛來，蘇意強忍著恐懼和噁心等待所有黑點撲向了火光中，然後扯了扯陳皮袖子，後者慢慢嘗試著睜開眼睛。
可以看見了，雖然視線裡的一切都變成了紅色，但好歹不是全瞎的狀態。
恢復視力的陳皮將燈盞上面的部分取下來拿在手裡，示意蘇意重新去拿一個新的燈盞。
有了陳皮手裡的地圖，兩人也大致搞清了他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後殿。
正常來說，盜墓，應該是從前殿正門進去，透過重重關卡，戰勝各種困難後來到後殿的主墓室，收穫一堆價值不菲的陪葬品。
一群人進去，一兩個人出來。
但是，陳皮頭一次從人家後門進來直達陪葬品面前。
墓主人養大蛇守後門，他們直接往大蛇嘴裡送盤菜。
有了陳皮這個老手在前面帶路，兩個人很快就找到機關進去了下一間墓室。
第二間墓室比第一間大得多，也不再是乾淨到只有壁畫。
青銅的不要，需要修復的不要，畫紙卷軸不是藏寶圖的不要，典籍、古籍這種不好出手的不要。陳皮挑選的都是價效比最高的那一批。
“來都來了，不挑兩個？”
華國人不能拒絕的一句話，來都來了。
陳皮的想法是拉著蘇意一起下水，只要她對這裡的陪葬品動了手，管她是哪方勢力、哪條道，以後都是他們這條道上的人，洗不掉了。
——後面還有，更值錢。
陳皮看了看蘇意手上的本子，又看了看已經塞了一半的兜子。
“你最好沒騙我。”
第三件墓室，一進去陳皮險些被閃瞎了眼睛。
黃金屋，明珠燈，步步白玉，寸寸銀雕。
隨手拿起一件，都是精雕細琢的金銀玉器，整塊玉石雕刻出的飛禽走獸，再用金銀珠寶點綴鑲嵌，這才是貢品該有的規格。
整間墓室規格有點高了，不像是所謂的官員，倒像是……皇帝？
無風自動的珍珠白玉簾微微晃動，珠玉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為簾子後面的貴客獻歌。
蘇意掀開簾子走了上去，一步兩步，她看到了一張似鹿似狼也似別的動物的臉。以為是張面具，她伸手上去摘，卻怎麼也弄不下來。
陳皮繞到“面具”旁邊和後面去看了看，也伸手檢視了一番，面色凝重道。
“不是面具，這就是他的臉。”
一個長著鹿角、狼嘴、豬耳、還有蛇鱗以及其他動物形態的怪物，端坐在高堂之上，俯瞰著前來參拜的人，或者動物，甚至是別的什麼。
這一幕說不出的詭異，帶給陳皮很不好的感受。
燈盞上的火光越來越亮，火苗越來越長，差點被燒到頭髮的陳皮連忙把燈盞扔了出去，只是瞬間，整個墓室裡面都被火苗引燃，地面上一片藍綠色的火光。
蘇意手裡還拿著燈盞，眼睜睜看著躍起的火苗上升到頭頂的天花板上，瞬間墓室上下都是藍綠色的火海，將他們包圍其中。
頭頂的火海不斷跳躍，兩人躲藏在帝王華蓋下，和怪物屍體擠在一起，看著躍起的火苗在牆壁上映出一個巨大的怪物陰影，似乎就是他們兩旁邊的這個的放大版。
這個時候，任何一點聲音都會被放大，尤其是神經緊張的蘇意。
細小的“咔嚓”聲不斷傳入耳畔，蘇意伸手拉了拉陳皮的右邊袖子，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倚靠。
“你幹什麼！沒看到我在找出路嗎？”
兩邊都在繼續拉，忍無可忍的陳皮扭頭朝力氣更大的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