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禿猛可獨自一人坐在金帳之中喝著冷酒,聽著帳外的冷風吹過帳篷頂上的旗幟發出的啪啪啪單調的聲音,外邊的兵馬忙著收拾,他卻百無聊賴之極,只默默思索著將來要辦的事情,如何向部族長老首領們解釋,如何同莫斯科大公國的使者忽悠,能讓他們給自己些火器彈藥等等;不知不覺中,一罈冷酒喝下去了大半,整個人也有些熏熏之意。
忽然間,外邊嘈雜聲起,腳步雜沓之聲來到帳外,有人高聲叫道:“求見大汗,大汗在否?”
把禿猛可抬頭坐直了身子叫道:“進來,本汗在此。”
簾幕掀開,一股冷風混著著臭氣熏天的牛馬糞便的味道衝了進來,幾名韃子將領一鬨而進,當先一人是烏海大營負責外圍警戒的千夫長突先,他手中抱著一個大紅布包著的包裹,紅豔豔的顏色跟帳內的清冷空曠極不協調。
“突先,何事啊?你營明日最先開拔,可都準備好了?”
突先撫胸行禮道:“尊敬的大汗,卑職已經準備妥當了,這等事豈會讓大汗操心。剛才在烏海城外的遊騎發現了十幾名明軍信使,特來稟報大汗。”
把禿猛可一愣,皺眉道:“人呢?”
“他們不肯進城來,說是大明鎮國公宋楠派他們來給大汗送禮物來了。”
“大明鎮國公?這小子升了國公了?嘿嘿,這可都是拜本汗所賜呢,他也原該謝謝我才是。”把禿猛可自嘲道,眼光落到突先抱著的紅布包裹上道:“這便是那禮物麼?”
突先道:“正是,沉甸甸的,不知何物。”突先說著話,用力將紅布包裹掂量了掂量,包裹內傳來哐當哐當的聲音。
一名將領忙道:“突先將軍小心些,明人喜歡送名貴瓷器花瓶什麼的,若晃動的碎裂了,可就不值錢了。”
突先忙停止晃動,恭謹的將包裹擺放在把禿猛可的帥案上,一群人伸著脖子不肯離開。把禿猛可道:“你們還站著作什麼?各自回營辦事去吧。”
突先笑道:“大汗開啟看看,我等也開開眼,這位大明鎮國公送給大汗的禮物想必不同凡響,我們也想一飽眼福呢。”
把禿猛可微笑道:“那還能有什麼不同之處?無非金銀珠寶罷了,若是什麼鳥字畫的話,我便扔進爐子當柴燒,若是什麼鳥瓷器的話,便拿來當夜壺,咱們韃靼人可不喜歡明人的那些寶貝玩意兒,咱們只信真金白銀。”
“那是,那是,明人都是些奇怪的人,一張紙上畫上似是而非的一些花鳥人物居然也當寶貝,真是可笑。”眾將鬨笑道。
把禿猛可很願意聽到眾將的笑聲,他們依然會笑,便代表他們並未失去希望,也逐漸從大敗之中恢復過來,所以把禿猛可願意讓他們開開眼界,若是金銀珠寶的話,他甚至打定主意要賞一些給將領們,讓他們也開開心。
紅綢包裹一層層的開啟,一層紅佈下邊還是一層紅布,一層又一層,總共三層,弄得把禿猛可都有些不耐煩,一把扯開所有的紅布之後,一方做工考究錦盒靜靜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錦盒上用絲帶捆著一份信函,牛皮信函封面上鄭重的蓋著一方火紅的大印。
“突先,念一念。”
把禿猛可將信函拿起來遞給突先,突先接過來撕開封口,從裡邊抽出一張雪白的信箋來,展開口朗聲讀道:“尊敬的達延汗把禿猛可國主,前番長城一別忽忽半月過去,未知國主身體如何,心情何如?是否平復了之前兩國交戰帶來的些許傷痛?”
把禿猛可哈哈笑道:“他孃的,這隻草原上的野兔子,不忘羞辱本汗一番,本汗的心情好的很,勝敗兵家常事,只有他才會沾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