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正在檢查她的冰箱。
青年明顯的瘦了,比八卦新聞照片上更瘦一些,手指顯得更修長,身量彷彿也更高了。
面頰稜角分明,板起臉時明明該看起來很兇的,偏偏透出些惹人憐惜的憂鬱來。
她也是會心軟的,只是心中仍有懼意罷了。
回想這傢伙背著人偷哭,被拍下來還上了新聞,他知道後一定氣惱的欲死吧。
明明是個內心柔軟又敏感的哭包,情緒豐富到幾成負擔……可焦急趕過來帶她看病,全程偏要裝出硬漢心冷的嚴肅模樣。
無論表面看起來多冷漠,其實內心戲已經豐富到演完百來場劇情了吧?
陶箏看著他整理她的冰箱,大概是嫌棄裡面空蕩蕩,兩條劍眉逐漸擰到一塊兒。
她忽然覺得他好可愛,心裡的氣平息了,漸漸柔軟。
不知道是身邊所有人都在說他好話,替他勸和,還是生病時的人都會變得軟弱又多愁善感,她那種『不想再來一次要分別的戀愛』的頹喪和畏難情緒轉淡,想擁抱他的心開始占上風。
她將手機丟在一邊,緩慢滑進被窩,閉上眼,想用自己發燒後渾渾噩噩又疼痛的大腦思考出一些有價值的內容。
結果越躺越迷糊。
隱約間察覺有冰涼的手指按壓她額頭,幫她掖被子,替她關燈。
可疲憊與睏倦讓她沒辦法給出一點反應,忽忽悠悠間便陷入黑沉,一夜無夢,居然睡的很香甜。
……
第二天早上,陶箏有清粥和小菜吃。
有人扶著她去洗臉,有人給她套棉衣,有人幫她布好飯菜和粥,有人為她量體溫,有人將她需要吃的藥片數好擺在面紙上,並遞上溫度適中的白開水……
這個『有人』,是李沐陽。
昨晚,他好像睡在沙發上,小型雙人沙發對於他的大長腿來說完全施展不開,他肯定是蜷縮著的,沒有被子沒有枕頭,一定睡的不舒服。
但他面色卻比昨天剛見面時好,眼神也恢復了些靈動神采。
只是在她悄悄觀察他時,他還是木著臉,眉眼唇都肅穆。
像在當升旗手參加升旗儀式。
他就這樣不吭不響的又照顧了她一整天,給她吃給她喝,守著她睡覺。
陶箏也並不說話,並不是鬧脾氣,只是身體虛弱,大腦昏沉不好用,她不太能組織好語言,怕會胡說八道。
乾脆也沉默。
兩個人就這樣呆了一整天,陶箏吃了睡,睡了吃,只晚上趁他去洗澡,她悄悄給戴樂樂報了個平安。
待他洗好,她又繼續裝睡。
又是一夜相安無事,李沐陽睡在客廳,陶箏在臥室裡卻有些睡不著。
她其實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病來的雖猛烈,但到底年輕力壯,如今身上不疼,燒也退了。
裹著被子又躺了一會兒,她起床翻箱倒櫃找被子和備用枕頭,套好被罩和枕套,她悄悄走到客廳。
見青年果然委委屈屈的側身蜷縮在沙發上,身體只披蓋了他自己的羽絨服。
輕手輕腳拎起羽絨服,他不自覺縮了下身體,陶箏忙小心翼翼把準備好的被子蓋在他身上。
枕頭實在沒辦法往他腦袋下塞,她糾結了一會,乾脆將之放在他後腦勺和沙發靠背之間,想著他半夜睡的不舒服,會自己找到枕頭的。
又立著看了他會兒,她把羽絨服掛在衣架上,躡手躡腳轉回臥室,這才覺得心中安穩了些。
手機上訂好了回西安過年的機票,她嘆一口氣收起手機,望著臥室通往客廳的門,開始走神。
而在客廳裡,陶箏一離開,李沐陽就將枕頭拽到頭下枕好,裹緊被子,又忍不住輕嗅,隱約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