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到來。”
桓溫道:“然則此地只餘空營?慕容垂豈非大搖大擺的脫身而出?”
桓衝道:“兵行詭道,可留數千士兵虛張聲勢,此事你知我知大家知,只是那慕容垂不知耳。”
桓溫呵呵大笑道:“吾弟帥才,此乃諸葛空城之計,妙哉妙哉。便依你所言,馬開拔疾馳壽春城。”
桓衝笑道:“我們還可做的更絕,此刻北風勁吹,冬季天乾物燥,可來一出火燒雞冠山,讓山中蛇蟲鼠蟻無處藏身,還怕他們不趕緊渡河逃亡麼?”
桓溫哈哈大笑,舉步走到帳門外眺望黑沉沉松濤陣陣的前方山坡,心中的沮喪情緒一掃而光,桓衝心思縝密,考慮周詳,胸中丘壑萬千,自己老了之後桓家的大旗可交付於他扛鼎,必然不會有失。
……
事情確實如桓衝所料,慕容垂正和手下部將窩在一處避風的山崖下搭建的臨時帳篷裡商討脫身之計,原本他的打算是在此地重創桓溫軍,最少也要殺他萬餘人,直接將他們計程車氣打掉,逼他退回廣陵,但是桓溫實在太謹慎了,前中後軍全部分開而過,而且在遭受襲擊之後能迅的組織起反擊,手下鮮卑士族本來就不習慣山林間的戰鬥,雖然箭術比晉軍高,但進入肉搏之時,對方人多勢眾,實在難以取勝,故而他選擇了撤退。
還算他撤退的及時,加之老天幫忙,林間幽暗晦澀,桓溫怕再中埋伏,吹號下令收兵,否則他今日要吃大虧。
慕容垂皺著劍眉思索,英俊的面孔扭曲的極不自然,此刻被堵在山裡進退不得是他沒有考慮到的,士兵們沒人只帶著三天的乾糧,即便敵人不進攻,餓也餓死在這裡了。
“將軍,末將以為該從牛屯河強渡衝出,只需過了河,我等便可逃出生天,或回壽春攻城,或北迴歸大秦,縱橫來往自如。”部將小野望搖著滿頭亂草一樣的辮道。
“對,小野說的對,我們便在日間戰鬥那處渡河,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在那裡渡河,一個時辰便可搭出浮橋數十座,午夜前便可盡數過河。”部將拓跋諸附和道。
慕容垂看著眾將期待的目光,知道他們也心急如焚,心頭一熱張口便要答應,忽然之間心頭一閃,趕緊將嘴閉,細細的理了一下思緒,驚出一身冷汗。
“諸位將軍!你們能想到這個辦法,怎知晉軍想不到呢?需知與我們對陣的不是別人,而是打了一輩子仗的桓溫,他手下人才濟濟,自己又身經百戰,我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慕容垂儘量用平靜的語氣掩飾心中的些許慌亂。
“這一點從今日之戰便可看出,晉軍反應迅,我們實際只有機會殺他幾千人,在那樣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能迅反擊,並且擊殺我七百士兵,此人你們還能小視麼?今日若不是見機的早,撤退及時,恐怕我們最少要損失兩千人,而且一旦被吊著屁股追來,在這山林陡坡之中,諸位自認為你們強得過晉軍麼?”慕容垂灼灼的眼神在面前諸將的臉。
“那……將軍你說怎麼辦?不渡河難道等死麼?”小野望哭喪著臉道。
“渡河不失為一個辦法,而且我可以擔保必定會全身而退,然則諸位別忘了,我等南來所為何來?”火把一閃一閃,照得慕容垂的面孔忽明忽暗。
“我們是奉命攻打壽春而來,這還用問麼?”一名部將道。
“那麼渡河之後我們趕回壽春大概需要幾天?”慕容垂道。
“繞道而行,恐需一兩日。”有人答道。
慕容垂道:“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了,桓溫前中二軍尚有近三萬人,他們離壽春只有半日路程,待到我們趕到之時,扶羅剛他們的七千佯攻攻城部隊恐怕早已化為齏粉,沒準桓溫還張著大口袋等著我們送門去呢。”
眾將倒吸一口氣,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