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的武功僅比華旭稍遜一籌,發狂之後更加可怕,以他目前的狀態,能撐過十招便是祖上積德了。
衣舞鳳似笑非笑地斜眯著他:“胡四公子,難道時隔四年,你仍需要依仗我保護嗎?”
胡笑天登時啞口無言,苦著臉撿起鋼刀,心念轉處,戰意橫生,冷冷注視著高速逼近的敵人,巋然不動。
眼看陳天野只差兩丈便要殺到,驀地高空上寒光電閃,朝他頭頂兇猛劈落。陳天野雖然盛怒欲狂,武者的本能卻未丟下,立時滑步側閃,凝聚的掌力呼的向敵擊出,怒道:“給我滾開!”只見刀光閃動,人影翻飛,那青衣大漢凌空一個筋斗避過敵掌,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長刀自上而下迅疾一劃,雪亮的刀芒暴吐三尺,勢不可擋。
刀氣及身,寒毛倒豎。
陳天野身為青龍會會主,出入均有高手護衛,其實並無機會搏命廝殺,此刻孤身面對強敵,被無情的殺氣鎖定,竟不由生出了一絲怯意。高手過招,只要稍有不慎,便是魂斷命隕的下場!
人影交觸,真氣爆響。下一瞬間,陳天野暴退如飛,右側衣袖已被斬落,光禿禿地頗為狼狽。
那青衣大漢正欲乘勝追擊,但聽上方勁風呼嘯,數名青龍會高手奮不顧身地猛撲下來,大叫道:“住手!”“休要傷我會主!”那青衣大漢不得不回刀禦敵,口中喝道:“什麼狗屁會主,孬種一個!”
陳天野對敵人的辱罵只當未聞,足下一凝,遙遙望向衣舞鳳,嘶啞著聲音道:“若冰,你可是受制於人了?”
衣舞鳳輕嘆一聲,搖搖頭道:“陳大哥,我其實不姓‘白’對嗎?你早已查知我的真實身份,卻一直隱而不告,是也不是?”
陳天野心底劇震,手足冰涼,緩緩道:“若冰,你這話是何意思?難道你是在懷疑我用心不良?!”
衣舞鳳神色如常,斂袖施了一禮,道:“陳大哥,四年前我重傷落水,險些喪身魚腹,幸虧遇上了你才死裡逃生。這救命之恩我會銘刻於心,不敢或忘。若將來你落入神教手中,我定會懇請教主赦免你一死,當做償還你的恩情。”
“神教?是魔教罷!”陳天野臉色轉白,慘笑道:“你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了?”
衣舞鳳微微點頭,正色道:“是的。”
陳天野深吸一口氣,大笑道:“好一個魔教長老,居然如此隱忍聰慧,連我都看不出半分破綻!既然你狂言免我一死,那我就等著看,究竟是誰能笑到最後。”他乃是自控力極強的梟雄,既已撕破臉皮,再找藉口搪塞徒然惹人恥笑,乾脆一筆揭過不提。放下了兒女私情,圖謀天下的恢弘大願重新佔據上風,環目一掃,萌生退意。這次奇襲鹽幫的行動已徹底失敗,哪怕青龍會再怎麼努力掙扎,也不可能同時應付魔教、地府、鹽幫、漕幫。所謂有賭未為輸,只要保有足夠的本錢,就仍有機會爭霸江湖,捲土重來。
衣舞鳳輕嘆道:“陳大哥,看在你照顧我四年的份上,你若立即率人退出徐州,我可以勒令神教弟子不予追擊。”
陳天野眉尖跳了兩跳,冷笑道:“多謝衣長老,你可千萬別後悔。”目光轉向默立一旁的胡笑天,眼底的殺機一閃即沒,“莫非你就是曾經名動天下,叛出衡山派的胡青鵬?”
胡笑天心知瞞也瞞不過,索性承認道:“正是胡某!”
陳天野意味深長地道:“但願下一次見到你時,你仍能站著說話!”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當即喝令費智賢、華旭整頓人馬,沿來路撤離。青龍會眾人紛紛撇下敵手聚整合陣,帶上了死傷者,交替掩護著向東北方奔去。儘管是鎩羽而歸,但絕大多數人神情堅定,並沒有太過沮喪,撤退時絲毫不亂。
眼看著敵人如潮水般撤走,眾人慶幸之餘均無追擊的念頭。以陳天野的謀略算計,豈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