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所以工資高一些,我第一年去一個月500塊錢,一年是6000。我留在家裡,地裡的活能幫上忙,晚上粘工藝品,其餘時間還可以採野菜,刨根,採蘑菇,這些加起來怎麼都比6000多。”
事實勝於雄辯,陳大發夫妻二人一琢磨的確是這個道理,便不再提讓陳秀麗去打工的話。
冬去春來,又一年春耕開始了,陳家因為多了一員生力軍,早早種完了地。在那之後,陳秀麗又拿出了當年攢學費的盡頭,輾轉于山頭和鎮上,只要是有人收的藥材和野菜,陳秀麗來者不拒。不過半個多月,整個鎮上都知道黃泥崗有個叫陳秀麗的小丫頭,賣的野菜又幹淨又整齊,刨到的藥材又大又好。
除此之外,陳秀麗還時刻關注鎮政府的訊息,她希望能找到適合她的致富門路。
日子倏忽而過,六月的一天,陳秀麗從山上回來,家裡多了一個人。
來人叫齊鳳英,原本是村裡醫療點的大夫,後來調到了鎮醫院。按照輩分來論,陳秀麗該叫她一聲三姨。
齊鳳英看見陳秀麗進門,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番,笑著對王萍說,“好多年沒看著了,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當年你領她到我這打預防針的時候,才這麼點大。”
陳秀麗笑著點了點頭,喊了一聲三姨好。
齊鳳英露出笑容,不忘誇讚陳秀麗,“這孩子好,還能記得管我叫什麼,你不知道,我早出晚歸的,村裡好多這麼大的孩子都不認識我了。”
王萍附和著,“是啊,現在的孩子和我們那時候不一樣,連個輩分都論不明白。”
齊鳳英點頭稱是,習慣性的抬起右手,把耳邊的碎髮塞到耳後。陳秀麗的目光隨之抬起,看見對方白皙的手掌,在光潔的臉龐留下一道殘影,那道由手指劃過的痕跡,似乎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清香。
陳秀麗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母親,一頭亂髮,隨意的披散著,黝黑的臉上滿是皺紋,五官中最為漂亮的雙眼,如今也變得渾濁,兩片眼袋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彷彿在訴說著主人的疲憊與不如意。
人與人之間境遇的天差地別,殘酷而直白的展現在陳秀麗面前。知識帶給人的改變,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陳秀麗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她不能走王萍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