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州,乾清宮。
距離袁成煥出使北蠻已經過去數日,而透過財富對於人心所帶來的收買與鎮壓已經漸漸過去。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便是號稱天下糧倉的央州,物資也開始有些捉襟見肘,州內已經出現小部分的饑荒。
劉武烈站在大殿之上,眼神深沉,來回踱步,神色愈發不輕鬆。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漢州陷入絕境?”他心中暗自咆哮。他意識到,漢州很有可能再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一旦饑荒徹底蔓延開來,屆時整個局勢將變得難以控制。
那個時候,即便是漢州如何的固若金湯,終究也會是不攻自破。
這也就是說,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可恨的林仲雲!”他心中怒火中燒,恨意如潮水般湧來。
這個曾經他眼中的毛頭小賊,如今卻成了他最大的敵人,正是他的一舉一動讓整個大乾陷入如此困境。
想他大乾五百年的基業最後居然要毀在一個山賊的手裡,他心中就一陣苦悶,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愈發的煩躁,心中除了對林仲雲濃濃的恨意之外,還有壯志未酬、不願揹負亡國之君罵名的不甘。
他登基之初,天災人禍一波接著一波,再加上世家保持朝政,這樣的形勢他雖身為九五至尊,但能做的事情很少。
明明有些政策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等真正執行下去卻都一個個ed變了味,成了那些貪官汙吏搜刮民脂民膏的藉口。
每每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後悔。他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似乎想要藉此發洩心中的不甘。
如果當初自己表現的強硬一點的話,或許形勢會不一樣,大乾也不會淪落至此境地。
但這世上沒有如果,更沒有後悔藥。
這是自他一登基開始便明白的道理,因此在短暫的後悔過後,眼神就變得無比堅毅。
皇帝,展現給眾人面前的形象永遠都只能是無比的偉岸。
哪怕一個亡國之君也是如此。
“袁成煥那邊如何了?”劉武烈雙手背後,聲音冷如冰霜,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不耐煩。此刻,他的心情如同翻滾的暗潮,難以平息。
如今,袁成煥是他的希望,更是大乾最後的希望。劉武烈深知,只有打破當前的僵局,才能為大乾贏得喘息之機。然而,心底的焦慮與不甘如影隨形,讓他無法安寧。
一旁的侍者感受到劉武烈身上的煞氣,即刻戰戰兢兢的道:“啟稟陛下,袁將軍先前剛剛傳來密報,說北蠻已經同意了他的計劃,對於我們大乾暫時沒有威脅。”
劉武烈聽後,心中稍稍滿意,怒氣也有些消弭的跡象,但隨即又被新的憂慮所籠罩。他繼續追問:“那些世家呢?這次義軍總該將他們打疼了。”
對於這些世家大族,他可謂是又愛又恨。
曾幾何時,他渴望削弱他們的權勢,想要獨攬朝綱,但可笑的是,他這個亡國之君如今卻不得不將希望寄託在這些人的身上。
他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懣,彷彿被這權力的遊戲所束縛。
“經那場大戰之後,世家之中絕大多數都已經開始鬆口。”侍者小心翼翼地說,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然後,他低聲道:“但還是有一些世家野心難平,意欲圖謀造反,自立為王。”
“自立為王?”劉武烈的聲音陡然高亢,帶著無法抑制的憤怒,“好一個亂臣賊子!”他冷笑一聲,手緊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鮮紅的血跡漸漸溢位,滲透了他的心。
他心中怒火中燒,恨意交織著無奈,換做平時,他肯定會怒不可遏,降下雷霆之怒;但現在,他已顧及不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