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槐正要招小太監問問這個女子是何人,跪在地上的秦閣老突然暈倒在地。
乾清宮的宮女扶得扶,傳話的傳話,等他再抬頭去看,那女子已經不見了。
楊皇后在東暖閣躺到了太陽快下山才悠悠轉醒。
她先看向一臉擔憂的竇嬤嬤才將視線移到竇嬤嬤身後的沈梟垚身上。
“沈姑娘。”
沈梟垚笑了笑道:“娘娘沒事,只是凍著了,養一養就好了。”
楊皇后這才鬆了口氣,讓竇嬤嬤將她扶坐起來。
宮女端了茶盞過來,沈梟垚剛想讓開位置,楊皇后便一抬手叫住她:“沈姑娘......”
竇嬤嬤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接過茶盞遞給她勸慰道:“娘娘別擔心,先喝茶,沈姑娘不走。”
楊皇后接過茶水喝了兩口才道:“外頭的幾位大人走了嗎?”
她說的是院子裡跪著的。
“秦閣老年紀大了,昏倒了,外頭已經散了,只是......”
楊皇后看向竇嬤嬤,沈梟垚接過竇嬤嬤沒說出口的話:“都御史趙濂還在跪著。”
竇嬤嬤有些吃驚的看著沈梟垚,她進宮沒幾日,根本沒見過朝臣卻能直接叫出趙濂的職位和名字。
楊皇后卻是嘆了口氣道:“費槐主張與崇州議和,甚至暗示陛下嫁一位公主過去,秦閣老和趙濂不同意,主張打回去。”
這是內閣機密。
沈梟垚知道,楊皇后已經看出來什麼了,她嫁進宮已經那麼多年了,沈梟垚去澠池幾趟,她應當已經察覺,所以這般大大方方地當著沈梟垚的面說這些。
竇嬤嬤不懂,小心地道:“娘娘,您身子不好,就不要操心這些了。”
沈梟垚卻像是沒聽見竇嬤嬤的話,看著楊皇后道:“他們打算讓誰去和親?”
楊皇后對上沈梟垚的視線,又細細看她的眉眼,“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是原秦王府的一個侍妾生的,後來進宮了封了個昭儀,清河公主才十歲時她便死了。
沈梟垚輕哼了一聲,這態度在皇后面前是大不敬,竇嬤嬤驚愕地看著她,猶豫要不要斥責她的時候,沈梟垚又道:“柿子挑軟的捏。”
楊皇后移開視線,有些不忍道:“陛下說只是權宜之計。”
這是皇帝已經同意了的意思。
恩寵榮耀清河公主沒得到一點,到了關鍵時刻她要去替這個國家擔著。
沈梟垚幾乎無法掩藏住面上的諷刺。
楊皇后又道:“若是周羨好已滿十歲便是她去了,她是高宗皇帝的重外孫女,依然算是蘇家的血脈。”
福山縣主已無所依,她的兩個女兒還能被封為公主,在皇室眼裡這是恩澤。
沈梟垚這下當真笑出來了,她面帶嫣然,挑眉看向楊皇后:“生在這一代的皇女們還真是倒黴。”
“大膽!”
竇嬤嬤肝膽俱顫,開口呵斥道。
她以為沈梟垚會跪下,皇后會生氣,但是皇后面色不動,沈梟垚只是看向她,笑容絲毫未減:“竇嬤嬤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竇嬤嬤不敢應聲,而是轉頭去看皇后。
沈梟垚對楊皇后行了一禮,轉身往外頭走去。
竇嬤嬤有些疑惑,心頭紛亂地看向楊皇后:“娘娘,她......”
楊皇后躺回靠枕上淡淡道:“澠池的汝陽是假的。”
這件事她們早已知曉,只是一直沒有捅出去。
竇嬤嬤不安道:“這,這和沈姑娘有什麼關係?”
楊皇后深深地看著她,似乎對她的愚鈍表現不滿。
她突然想起楊皇后說給福山縣主的那句話,沈梟垚肖似恭宜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