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沈梟垚,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抬起頭來。”
楊皇后的聲音有些無力。
沈梟垚微微抬頭,目光依舊盯著地面的牡丹花紋羊絨地毯。
楊皇后點了點頭道:“竟是個這般標緻的美人。”
福山縣主謙遜一笑:“宮中美人如雲,皇后娘娘謬讚了。”
楊皇后輕輕一笑,帶著一點玩笑的意味:“宮中的美與宮外的美怎麼能一樣呢。”
她沒有詢問的意思,似乎是一聲嘆惋。
沈梟垚這才微微抬起眼睫去看座上的楊皇后,今生的楊皇后與前世不同,消瘦了許多,精神也顯得萎靡不振。
前世的楊皇后雖然喜歡素雅的裝扮,但看上去卻清麗精神,今日的她依舊一身荼白繡孔雀暗紋的宮妝,頭上帶了翡翠玉蘭花簪子並一隻雙龍蓮花形金釵。但是卻顯得整個人十分蒼白,毫無氣色。
似乎真的是因為上次中毒而留下了什麼沉痾。
楊皇后的目光重新從福山縣主身上落到沈梟垚身上。“本宮看著沈姑娘格外面善。”
“得了娘娘的眼緣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福山縣主笑著給沈梟垚使眼色。
不等沈梟垚謝恩,只聽楊皇后又道:“福山,你不覺得嗎?她與...恭宜皇后有些相像。”
福山縣主一愣,她與恭宜皇后並不熟悉,雖覺得沈梟垚長相熟悉,但從沒往前皇后頭上想過。
站在楊皇后身邊的嬤嬤輕聲道:“許是眉眼有些相似。”
恭宜皇后不是宮裡的忌諱,但是皇帝不喜歡別人無緣無故地提及恭宜皇后。
楊皇后嗯了一聲不再說話,那嬤嬤又道:“娘娘,不如請沈姑娘為您診脈?”
楊皇后點了點頭,又衝沈梟垚招了招手。
沈梟垚恭敬地上前給她診脈,指頭剛落在楊皇后的手腕上時,楊皇后又道:“沈姑娘是哪裡人士?”
似乎只是閒話家常,沈梟垚微微揚起一點笑道:“民女鹿城人。”
她仔細摸了摸楊皇后的脈搏,並沒有摸出什麼大的不妥,只是有些神思煩憂導致睡眠不足而已。
楊皇后卻細細地盯著她的眉眼瞧:“家中還有別的什麼人嗎?是否婚配了?”
沈梟垚診完脈向後退了兩步道:“家中只還有阿孃,未曾婚配。”
她說完這句話楊皇后便不再問了。
那嬤嬤關切地看著沈梟垚道:“姑娘,娘娘的身子如何?”
沈梟垚神色從容:“娘娘只是過於操勞,神思煩憂,好好休養便是。”
那嬤嬤一臉失望,楊皇后也有些失望,嘆了口氣道:“哎,太醫也這麼說。”
卻又聽沈梟垚道:“且娘娘不飲安神湯的為好。”
楊皇后突然笑了:“這是怪事了,太醫跟本宮說飲些安神湯便好,按你的說法,不飲安神湯的話,本宮又難以入眠該怎麼辦?”
無論是御都的太醫,還是鄉野的郎中,所有的安神湯都差不多算是一個方子,裡面有最主要的一味藥材,硃砂。
可硃砂是有毒的,即便太醫掌握的用量再精準,一連幾日的湯藥的下去,微量的毒素還是積沉在五臟六腑。
身子好一些的人對此可能沒什麼反應,但是像楊皇后和周卿華這樣本身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嬌弱女子這點毒素就夠她們翻來覆去的不舒服了。
沈梟垚衝楊皇后拜了拜道:“皇后娘娘若是信任民女,可以用民女的藥一試。”
楊皇后將她召進宮來便是要用她,聞言沒有絲毫猶豫道:“允。”
福山縣主在一旁候了許久,聞言緩緩鬆了口氣。
自有候在一旁的宮女帶沈梟垚去偏殿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