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朝中的各路風向又開始颳了起來。
雍王任命了益州道行軍臺尚書令,太子這邊卻沒有什麼出色的恩賞,皇帝反而對其多有微詞。
秦淵離開御都的半個月,沈梟垚出去參加了幾場宴會,也見到了之前說去拜訪的楊夫人,楊家人一直秉持中庸的作風,楊夫人也不例外,對她既親熱又客氣。
顧千俞似乎請了龍虎山的人來,不知是研究丹藥還是在解蠱,沈梟垚許久一直沒有見到他。
因之前費槐突然暴斃的事情,皇帝對他娶端慧的事情已經按下不提,其實就算不賜婚也沒什麼,只要宣王同意榮安伯府同意就行,但是宣王好像對此也有顧慮,只想著再等等看。
趙家倒是開始給趙瓊芳相看了,這件事倒是讓沈梟垚很意外,前世趙瓊芳的確定下了婚事,可是還沒過門未婚夫就得瘧疾死了,她便遲遲沒有再議親,御都城第一名門貴女,在別人眼裡沒落地個好婚事。
不過沈梟垚卻不覺得,她並不覺得趙瓊芳沒成親就慘,出身名門的貴女,有名聲有錢,祖父父親都是正直之人,趙家內宅沒什麼寵妾滅妻的汙糟事,她會過得很舒心。
成了親要孝順公婆,操持家事,管教妾室,即便生兒育女,那又如何。
又過了月餘,天氣已經漸漸轉暖,雍王自益州道回來,意氣風發,似是換了個人一般。
顧千俞也重新開始在人前走動,秦淵的暗探傳出來的訊息,龍虎山的人似乎的確想法子壓制住了他的蠱毒。
沈梟垚去探望了楊皇后之後夜裡便留宿在了鳳儀宮,兩人叫竇嬤嬤陪著,三個人坐在一起打葉子牌。
玩了四五局沈梟垚都在輸,便是竇嬤嬤都贏了兩次,笑著道:“殿下今日要做散財童女了。”
說著外面一聲悶雷將天地照得明亮,接著嘩啦的雨聲傳進內殿。
一個侍女快步跑了進來道:“下雨了,好大的雨,快把皇后娘娘的花蓋上。”
說著幾個婢女都魚貫出去了,沈梟垚抬頭看了金蕊景泰一眼道:“你們也去幫忙。”
三個人繼續摸牌,隔了一會兒婢女們回來了,金蕊景泰淋得溼漉漉的,竇嬤嬤便道:“殿下,奴婢安排她們先換了鳳儀宮宮女的衣裙如何?”
沈梟垚點了點頭,竇嬤嬤便對大宮女揮了揮手,叫她們帶金蕊景泰下去。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在她們說話的間隙,楊皇后已經起身向殿門口去了。
沈梟垚放下手中的牌跟了過去,天色已晚,除了眼前的雨幕什麼也看不見,殿前的廊道早已被雨水打溼,水已經撲到了門檻前,濺起一片水霧。
楊皇后似是感慨一般道:“好久沒下那麼大的雨了。”
沈梟垚盯著那雨幕出神,這樣的夜晚,最適合殺人,大雨過去,一切痕跡都會被雨水洗乾淨。
悶雷又起,閃電照得宮牆宛如白晝。
沈梟垚笑了笑道:“娘娘,夜裡還有涼氣,進去吧。”
這場雨下了一夜,清晨起來的時候鳳儀宮院子裡已積了一地的水,幾個太監正在疏通排水的溝壑。
楊皇后已經起來了,站在廊下看宮女們將早春的花拿出來晾曬。
沈梟垚還沒走過去,外面的小太監就如風一樣跑了進來,沈梟垚不識得這小太監,就看見竇嬤嬤下了臺階幾步應了上去,沈梟垚遠遠看著,就看見竇嬤嬤問了一句:“怎麼了?”
小太監側身在竇嬤嬤耳邊說了什麼,竇嬤嬤的神情慢慢變得震驚,甚至反覆跟小太監確認,又得到了小太監附耳的一番解釋。
沈梟垚放慢了走向楊皇后的腳步,直到竇嬤嬤聽完了,她才走到楊皇后身邊。
竇嬤嬤回頭看見沈梟垚在只是笑了笑問安,又如常一般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