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 謝遠臻聽從了女兒的建議,不再畏手畏腳,悉心教導起太子處理政事,有時候太子也到府中請教。
太子與父親談論的時候,謝縈姝有時會在窗外偷聽,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
太子性格太軟弱了,四皇子舅父是平南將軍,父親要削弱他手中掌軍權力,太子擔憂四皇子會不高興,再擔憂四皇子母妃貴妃娘娘不高興—
父親要調離四皇子推薦的幾位官員,他擔心四皇子會生氣,會報復。
現下皇上寵愛十一皇子,有心封王,父親道與禮制不合,太子卻怕皇帝和十一皇子不滿自己。
父親多方勸說,他總是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總是怕會害人,總是怕人家不滿。
這樣的性格,在平常人家中,是個寬厚的大哥。
可是,他生在帝王之家,除了寬厚,還有責任,也有陰謀詭計。
謝縈姝只能勸說父親,不讓太子的態度影響他的判斷。同時,為太子鞏固好身後的勢力,希望護住他順利登基。
謝縈姝重生以來,世家貴族女子皆不太與她來往,唯有楚霞。
她天天往謝府跑,但謝縈姝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子在哪兒,楚霞便在哪兒,只是太子卻對她相敬如賓,客氣而疏離。
相反,太子對謝縈姝的態度溫柔得多,甚至,他的目光,已經讓她覺得有些太過了。
她往書房去的次數少了,她不想再起糾葛。
楚霞很煩惱,她已經以處處太子妃為榜樣了,太子哥哥卻未曾多看她一眼。
謝縈姝愛莫能助,世界上什麼都可以算計,唯獨人心是算計不來的。
楚霞並不像黎錦雲與謝縈姝深居簡出,她不高興,就想去中最繁華的地段買東西。
謝縈姝也想黎錦雲出去走走,這些天大哥成天不沾家,在家也是指揮著下人在聽濤軒中搬這搬那,一心想打造好安樂窩接紅柔進府。
她知道嫂子面上風輕雲淡,但心底終歸是不好受的。
疊玉樓中,老闆搬出了最好的綾羅綢緞。
楚霞翻了個遍,挑眉不高興地道:“這繡工亂七八糟的也敢拿出來?偌大個京城,就沒兩家好繡坊?”
老闆趕緊解釋:“郡主,這些時日,城中各繡坊的繡娘青黃不接得很,老一輩的繡娘大多被宮內和各大官家招募去了,新一輩的也沒個拔尖的 --”
黎錦雲在旁道:“繡花雖是指上功夫,卻沒個十年八年練不出來,心頭沒有溝壑,做不出好東西。”
楚霞一眼看見她手中拿著的手絹,不由得扯過來瞧瞧:“這荷花姿態婀娜、粉豔動人,真是好看,少夫人,這是誰繡的?”
黎錦雲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道:“我自己繡的。”
老闆也過來瞧瞧,嘖嘖地道:“簡直傳神得很,少夫人的手藝也是絕了--”
楚霞眼睛一亮,非得要跟著黎錦雲學繡技,黎錦雲只能答應,回來的路上卻一直在沉思。
馬車從正陽街走過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車伕說前邊有人在打架。
謝縈姝好奇地掀開簾子一看,臉一紅,氣得立刻蹦下車去。
只見謝南楓抱著名紅衣的女子,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笑意,看著隨身小廝和酒樓的夥計打作了一堆。
那紅衣女子膚如瑩雪、眉如柳葉,生得甜美動人,卻拍著手,一片天真地倚靠在謝南楓懷中。
她很美,也顯得很天真清純,頗具獨特風韻。
酒樓夥計打不過,被揍得殺豬一般地叫喚。
酒樓的掌櫃白著臉直著脖子在旁邊叫喚:“天老爺呀!謝家的人打人了,救命哦!”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叫喚著要去請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