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上帶起慈祥之色,點頭嘆道:“好一個有情有義的謝家女兒,你放心吧,哀家心頭知道--”
長公主憤憤不平的模樣,還要說話,皇后卻移身半擋住了她,帶上了些心疼的神色:“好丫頭,別說了,趕緊召御醫來瞧瞧。”
一邊叫謝北昭:“還不快帶你姐姐進裡邊去--”
長公主的心思皇后怎會不知道,徹底讓謝家倒臺,她便能以救君之名,恢復往日風光,她今夜裡救駕已經是大功,再讓她徹底去了謝家,往後還有誰能壓制得住。
皇后,終究還是不願意再看見往日長公主那般榮盛的,壓制住了中宮的榮盛。
謝縈姝看出了皇后的意圖,她趕緊跪下謝恩:“謝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公主殿下不殺父親之恩。”
謝北昭也趕緊跟著跪下。
長公主鳳目圓睜,心下不平,還想再分辨。
太后卻擺擺手:“君若,今天發生的事多多的了,別再多言,先把皇上治好才是,且把謝遠臻押進翰林苑中,不許為難他,好好關押著,待皇帝醒了後再發落。”
說著吩咐立在底下的駙馬:“有勞駙馬派人好生看守,若是人有點兒閃失,皇帝醒了,見不著人可得問著你。”
駙馬低頭稱是,長公主咬了咬牙,到底忍下了這口氣,沒有再多言,她算是看明白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謝家目前,還是倒不得的。
她又轉頭去看謝縈姝,心下雖然不平,到底還是有一點兒敬佩,有女如此,謝遠臻也算是不枉。
那夜裡,宮裡一朝之間轉變了風頭,第二天,驚魂不定猜疑了一夜的朝臣聽說了,謝丞相護衛皇帝不力,被暫時關押了,太子依然代理朝政。
眾臣心頭五味雜陳,又喜又悲,正要商議下一步該怎麼辦,卻突然八百里加急軍報傳來。
譽王爺敗了—
西南關隘河陽關失守,叛軍長驅直入,大越的軍隊潰不成軍,被叛軍衝擊得四散。
許多兒郎埋骨他鄉—
許多丈夫不再歸來—
河陽關外,沃野千里,盡落入叛軍之手,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會在濮獠人的手下掙扎求生—
不知道會有多少家庭從此家破人亡、離散流離—
謝縈姝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驚了、呆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仿似不會再有一絲兒光彩,不會再有一絲兒希望。
大軍這般潰敗,他定是真的不在了—
他不在了,她的心空了,空蕩蕩地透著風,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了。
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謝縈姝終於泣不成聲,她哭了一天一夜,從蕭慕晟離開那時起就憋在了心頭的眼淚終於決堤。
滿腦子都只反覆糾纏一句話:“他死了!”
他說過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他這個騙子,他老是演戲騙她。
前世他騙她,這輩子還騙她,騙了她的心又騙她的眼淚,騙子!混蛋!
她一邊哭一邊罵,全然沒了平日裡的矜持和冷靜,他不在了,她要冷靜做什麼?
往後誰還會在最危險的時候如天神降臨,誰還會笑吟吟地一口一個“爺”,卻在任何時候都把她護在胸前。
“阿姐--”謝北昭在旁痛心疾首的模樣,他也是震驚悲痛交加,當初靖王找到他時,他覺得阿姐既然不:()暴君前夫,這輩子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