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霜閣內,褚筵披著外衣坐在床上,一頭墨髮隨意披散在背後,長睫微顫,其下的眸子深沉含墨,情緒翻湧,陽光斜斜從窗邊打過來,籠上了一層朦朧的美感。
此刻他正低著頭,看著硫熾窩在他手上邊打嗝邊吐,吐出來的卻是修仙界無比稀有的晶石和妖物內丹。
很奇怪。
它到底是個什麼生物?
“有毒嗎?”
靜謐了許久後,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
聞言,硫熾抬起小腦袋,無辜的大眼睛裡面只有迷茫。
褚筵原本也沒有指望它能回答自己,下了床從桌子上拿過一個四四方方的收納盒後,將硫熾吐出來的東西都裝了進去,而後拿了一顆妖蛇內丹。
妖蛇內丹無毒,遇毒則更毒。
他現在靈力盡失,還是拿些東西防身好。
正想轉身出去,卻突然被腳邊的硫熾擋住了,這姿態再明顯不過——
求抱!
褚筵將硫熾抱起來,放在自己肩上。
推開門,他的腳步放慢了些。
門外箐僦已然不在,不過即使不在,外面的人也絕不敢擅闖祭司大人的院子。
院中有幾棵枝葉繁茂的樹,樹上鳥鳴啁啾,陽光燦爛,溫溫熱熱撒下光芒。
沒等褚筵再好好看看這一方小院的景象,一道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就是祭司大人帶回來的人?”
褚筵轉身,門口淺黃衣袍的少年就進入視野,可不是昨日那位“小祭司”?
儘管少年笑著,他卻敏感的捕捉到了對方眼底明顯的敵意。
“是,徒弟。”
褚筵輕輕啟唇,面色毫無波動。
他這個年齡的孩子,一旦生了心思,必然是最知道怎麼扎人痛處的。
穆休心底一惱,惱極又笑了出來,迎著褚筵的目光,道:“聽說褚公子丹田被廢,無法修煉,可別辜負了祭司大人的諄諄教導之心。”
說完之後,果然看見褚筵的臉沉了一個度,不由心中生了輕視之意。
即便是祭司親點又怎樣?不能修煉還不是隻能當花架子擺著。
而他只要在三月後的比試中得到好的成績,就可以拜祭司大人為師了,最好是第一。
褚筵瞥了肩上安安靜靜的硫熾一眼,走向穆休,道:“這事不用你操心,有這時間,還是想想怎麼努力才不會被師尊拒絕吧。”
說完,褚筵作勢要推穆休的胳膊,穆休一驚,修者的本能已經讓他一拳打了出去。
褚筵踉蹌著後退幾步,堪堪接住了肩上的小傢伙,剛穩住步子,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這一口血倒是把穆休噴懵了。
他出手的時候有所顧忌,壓根沒有用靈力啊!
褚筵勾了勾唇,抹掉唇邊的鮮血,聲音低啞輕弱:“穆小公子,真毒。”
硫熾看見少年受傷,急得叫了起來,卻不敢在他懷裡亂撲騰。
穆休的目光落到硫熾身上。
初見靈囀的時候,它還在落明山,現在卻在褚筵手上了,難道她把它送給褚筵了?
袖間的手越攥越緊,穆休強忍住走上前的衝動,對褚筵道:“既然身子弱,就別出來害別人擔心。”
褚筵聞言一笑,嘲諷意味十足,“不敢勞穆公子憂心。”
畢竟,那一下可是他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