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燃著青幽火焰的燈燭在屏障處浮動。
“這東西……”
沒等畢瀾說完,肅烈疾步如飛,將燈燭抓住,出了宮殿。
靈囀猜到了那是什麼,眸子微眯,並不言語。
“若是不放心,不如由祭司大人在此處設下陣法,再行放置?”
畢瀾好心提醒。
他們來,畢竟是有目的的。
肅烈聞言看向靈囀,平日裡只有戲謔玩笑的眼中暗含祈求。
靈囀只好邁步出去,抬手劃出一道白光,籠罩住燈燭。
“我的分身,走罷。”
見靈囀祭出分身,肅烈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將燈放置在地上後,同靈囀進了宮殿。
畢瀾眼底閃過幽光,將二人領到後殿最偏僻的一個房間,或者成為石室更加確切。
推開門後,畢瀾拱手告辭:“在下為朋友治傷去了,二位自便。”
說完就離開了。
靈囀關上門,轉身碰上肅烈的眼睛,眨了眨眼。
這裡有古怪,具體的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古怪。
放神識內視,靈力迴圈回到了正常速度。
“開始嗎?需要我做什麼?”
肅烈看靈囀開始佈陣,暗暗壓下心裡的焦慮,問道。
霖歌一魄還在外面,靈囀用分身相護,分身出事靈囀也會覺察,因此他並不是太擔心。
可是靈囀自進來後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卻讓他開始不確定起來。
“不用慌,我只是……感覺有些熟悉。”
話音落,靈囀的封閉陣法最後一筆畫好,散射出淡淡光芒。
肅烈想起剛剛畢瀾說認識靈囀,心又放回去了。
熟悉,總不會是壞事。
“入陣。”
靈囀輕叱,和肅烈同步入陣,靈力的波動便被陣法隔開。
神族取心頭血,並不是如常人剖開心臟,而是用靈力和神魂同時催逼血脈,從指尖溢位。
如果刺開心臟,反而什麼都得不到。
靈囀神色肅然,伸手封住幾個關鍵的穴道,而後催動靈力,推著心頭血挪動。
一寸又一寸,每一點變化帶來的都是撕扯一樣的疼痛。
靈囀臉上血色盡失,抓過提前準備的軟木放進嘴裡,死死咬住。
豆大的汗珠接連滾下,模糊了她的眼鏡,眼睫微顫,通透的眸子裡一片迷霧。
明明要救霖歌的是他,可是卻只是靈囀出力。
肅烈咬牙,引出了自己的妖丹,青紫色的光輝便籠罩在靈囀頭頂。
妖氣不斷轉化,減緩著她的傷痛。
靈囀閉上雙眼,體內那股帶著濃郁靈氣的血已經遊動到手掌處。
她的神魂已經精疲力竭,只剩催動的靈力堅持著,才沒讓它後退。
手在顫抖。
靈囀豁的睜開眼,再次蓄積精神力,對著即將被逼出來的心頭血猛地衝擊,又進了四分之一寸。
她的靈力不斷消耗,枯竭以後肅烈的妖丹轉化來的力量注入她的身體,再次催逼著心頭血溢位。
終於,指尖一點血色泛了出來。
肅烈連忙拿出了準備的瓷瓶接好。
一滴,兩滴……
濃郁的血色和靈氣在陣內飄蕩,靈囀收了手,面色白如金紙。
在肅烈詢問的目光裡,她又抬起手,封住了自己的經脈,暫時阻止了體內的靈力運轉。
再看經脈,靈氣段段阻滯,空虛到近乎枯竭,怕是得有些時日不能動用神力了。
只能待出去後將養幾個月,才能恢復了。
忽然,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