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砍完柴,回到家,就看到驚慌失措的宋氏,滿臉淚痕。
“娘,咋了?”又出啥事了?還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了?如果不能,早點放她走。
“老爺子,公公,公公他昏倒了!”宋氏緊張到語無倫次。
“啊!”韓氏大驚,老爺子在家裡啥地位她倍清楚。
“叫大夫了嗎?”
“去了,發子爹去了!你二叔,三叔也在了。”
“呼,”都在了啊,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們都在,她就有了主心骨。
“去,燒點熱水,一會醒了老爺子可能要喝水。”
“好。”
大夫來的很快,本就一個村的,能走多遠。
“大夫,怎麼樣?”
大夫不語,靜靜的把脈,老爺子的脈象好像不太好啊。長期憂思過重,加上年紀大,現在已經有些油盡燈枯的意頭。
王老爺子這……怕是過不去這道檻了。
他施針後,人慢慢甦醒,“爹,您感覺怎麼樣?”
一大家子,全都在床前守著。王老二,老三雖然怨怪老爹偏心,可也不是不孝順的。他們看老爺子的臉色,灰白灰白的,感覺就很不妙。
“爹,您怎麼樣?身體不舒坦咋不說呢?突然昏倒,嚇死我們了。”
“之前也沒覺得難受,可能是起猛了,突然頭暈。”
“老爺子,兒孫自有兒孫福,少操點心,多為自己的身子想想。”
王老頭苦笑怎麼能不想,這些年,他晚晚睡不著,只要想到,自己家錯失了什麼,他就睜眼到天亮。
方小寧過得越好,失眠就越嚴重。後悔,痛心,各種情緒交織,讓他日夜難安。還不能對人言,只能憋著。
他一直勸大孫子,凡事想開點,其實家裡最想不開的,就是他。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們聽進去。無奈嘆氣,人各有命,他為了自己子孫發愁,他能說啥?
吃了點粥,喝了藥,老頭子躺下睡著了。藥物有安神的成分,他睡的還算香。
大夫示意大家出去說,大家心裡都很沉重,大夫一直沒走,等到現在,老爹(爺爺)怕是沒好。
堂屋。
“大夫,我爹他……如何了?”王老大惴惴不安的問。
“老爺子年紀大了,你們也看到了,身子骨遠不如從前。”
王老二抹了一把眼淚,“大夫,您就跟我們說實話吧。”
老爹一定要和大哥住,大哥一家子,天天的雞飛狗跳,能好好過才怪了。
折騰這麼幾年,年輕力壯的都受不住,何況老爹這個歲數的。
他就想不通了,大哥一家到底有什麼好,給他下降頭了嗎非得為了他們操碎了心。
“哎,你們得有點準備,左右不過這半年的事。”
半年,都是他往多了說,就他現在的脈象,撐死兩個月。
一屋子的人,全都嗚嗚痛哭,他們要沒爹(爺爺了)。
尤其是王老大,宋氏,王德發哭的最為傷心,他們的心也是慌亂的。老爺子對他們意味著什麼?他們很清楚。
他們的主心骨,定海神針要沒了,以後大事誰做主,跟誰商量?
怎麼辦?老爺子不能走,絕不能走!
“大夫,求求您,能不能想想辦法……”
老大夫搖頭,“人的命都有定數,你要是病了我還能開藥,可是老爺子,是人老了,命數到了。就像油燈,燈油燒完了,你還想它亮,要怎麼亮呢?再好的大夫都不能跟天爭命啊!”
王老大絕望了,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眼淚順著手指縫流出……
其他人也難受的緊,老爹這不是病,是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