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害怕動地的,我都不敢來看熱鬧了。”
一夥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那個激動勁兒,比村子裡辦喜事還興奮。就在大家議論的熱鬧的時候,南山坡下傳來呼喊聲。
“快來人啊,傻混兒掉在枯井裡了。”
聽到呼喚聲,一群人有了目標,呼啦啦的往南山坡的方向跑。
傻混兒從窗戶裡跳出來後,就被房上的民兵發現喊了出來,沒法往村子裡走了,他就順著莊稼路往村南跑去。跑著跑著就跑到了南山坡下,剛想上南山坡,看見大狗揹著木匠工具箱從南山坡上下來。大狗不知道後面有沒有人追著傻混兒,看到傻混兒慌慌張張的樣子,就和他開玩笑。
“傻混兒,你這著急慌忙的幹啥嘞,有人拿著兔子槍在後面攆著你昂?”
大狗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戳到了傻混兒的心病。他看見支書領著民兵來他家抓他,至於民兵有沒有拿著槍,他沒有看見,支書領著民兵抓他可是真實的。
“大狗,你趕緊走吧,見誰都不要說看見我了,誰問你也不要說我往哪裡走了。”
聽傻混兒這樣說,大狗就感覺傻混兒有事兒,傻混兒的不靠譜,在他結婚那天他是見過的。想到傻混兒以前對二妮兒的敵意,大狗警覺起來,攔住了傻混兒。
“傻混兒,你幹啥傷天害理的事兒了,我明明遇到了你,為啥不叫我說看見你了。”
“你甭管了,不礙你的事,你就不要多問了,知道的多了對你沒好處。”
傻混兒推開了大狗,想從他身側過去,趕緊上南山坡。只要上了南山坡,坡上酸棗樹小槐樹枝葉密實,剛剛長成的茅草鬱鬱蔥蔥。晚上黑燈瞎火的,支書就是領再多的民兵,想找到他也不太容易。憑著他替他爹放幾年羊的經驗,半夜裡找個空子,逃出南山坡不會太難。
傻混兒想的挺好,大狗卻不如他的願,攔著傻混兒就是不放他離開。和他孃的八卦好事兒不同,大狗本是個不好管閒事的人,要是遇到別人,也許就錯錯身過去了。
那天不知道怎麼了,大狗就是和傻混兒標上了,攔著傻混兒不讓他過去。傻混兒急著逃走,就去推搡大狗,倆人撕扯中,大狗揹著的木匠工具箱被傻混兒拽下來丟在地上,摔壞了。鑿子推刨手鋸等木匠工具,橫七豎八的散落了一地,鋸子的鋸條也摔壞了。
木匠工具箱子是大狗吃飯的傢伙,被傻混兒摔的亂七八糟的,大狗氣急了,狠狠地推了傻混兒一把。
南山坡下草木豐茂,帶了露水的草叢,人踩上去滑溜溜的。傻混兒急著要逃走,沒有注意到腳下,被大狗一推,摔倒在地上。踩踏過的白草上溜滑,加上南山坡的坡度,傻混兒往下滾去。沒有樹木等東西阻擋,傻混兒就滾到了路邊的枯井裡去了。
這口枯井原來是機井,井很深井筒又大,水井枯涸後,井壁坍塌,形成了一個直徑一兩丈寬的大洞,井下和井壁上橫七豎八的長了些草木。傻混兒掉下去後,不知是摔暈了還是故意,任大狗在上面怎麼呼喊,他就是不做聲。
大狗慌了,他和傻混兒並沒有深仇大恨,要不是傻混兒摔壞了他吃飯的傢俱,他也不會使勁兒推傻混兒。誰知道傻混兒這麼不經推,摔倒了還不算,碰巧就滾到了枯井裡。人掉下去後就無聲無息,害怕出人命,他才大聲呼救。
後面跟來的民兵們,正在四處找尋傻混兒,聽到有傻混兒的蹤跡,立馬趕了過來。看熱鬧的人也尋到了看熱鬧的地點,呼啦啦的都往枯井這兒來了。
傻混兒滾到枯井裡後,臉上背上被樹枝劃了幾道口子,疼得他差點暈了過去。因為急於尋找逃跑機會,他沒有向大狗求救,想等大狗離開後,自己再找機會爬出去。
這個枯井雖在路旁,井口被雜草樹木遮蓋得嚴嚴實實,從地面上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