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兒,你快別摘了吧,我覺得真的有人來了。”
“你叫喚個啥勁兒啊,這大晌午的,哪裡有人來啊。別光在那鬼叫了,沒人也給你招了人來。”
還真就讓張家二閨女說對了,在我三姑咋咋呼呼的時候,真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山坡上往下看。等看清了坡下的兩個人後,大喇喇地走了下來。
“二妮兒,快別摘了,我說有人來了吧,你就是不聽,這不叫人看見了。”
三姑著急地埋怨著張家二閨女,張家二閨女卻一點也不著急,反而笑眯眯的。
“哎呀,你在這兒叫喚了半天,我還當是誰呢。”
“我在上面早就看見你們了,等了半天,看你們也沒往上走,咋在這兒摘開了。”
來人也笑嘻嘻的,他是隊裡羊倌的兒子鵬飛,是羊倌家的獨子,因為嬌養,就取了個好養活的小名,傻混兒。羊倌是我們隊會計的叔伯兄弟,喜歡吃喜歡賭又喜歡吹牛,人卻懶得屁股疼,村裡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大佬吹。叫來叫去,他的真名成果都被忘掉了,大人小孩都喊他大佬吹。因為和會計是本家兄弟,才當了隊裡的羊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出不出工,每天都有十個工分掙。
大佬吹非常喜歡賭博,我們村裡管的嚴,沒人敢和他賭,他經常跑到五六里地外的張家溝去賭。大佬吹一想去張家溝賭博,就叫他兒子告假替他放羊。他兒子也十六歲了,在隊裡也是個八九分的勞力,趕一群羊不在話下。
看到突然走來的傻混兒,三姑嚇得魂兒都沒了。
“傻混兒,我們沒有偷酸棗,我們來割茅草,你不要去隊裡告我們。”
“放心吧,丑三妮兒,只要你跟著二妮兒作伴兒來,這山坡上的東西就都是你的,你想要啥就有啥,沒人敢說二話。”
傻混兒跨過一塊大石頭,大大咧咧的從我三姑身邊走過,徑直走到張家二閨女身邊,和她一起摘酸棗。傻混兒一邊摘著酸棗,一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大把黑豆,給張家二閨女放在口袋裡。
“也給三妮兒一點兒吧,我和她一起來的,看她回去說。”
張家二閨女一邊摘酸棗,一邊讓傻混兒也給
我三姑一把黑豆。傻混兒雖然不是很情願,還是從兜裡捏了一小撮黑豆,放到我三姑手裡。
“你說給就給。你以為我弄這點黑豆容易啊,提著嗓子眼兒怕叫老牛倌看見了。三妮兒,你出去可不能亂說啊,要是敢亂說話,我以後一個豆子也不給你。”
“我不亂說,我肯定不會亂說的。你叫我說啥就說啥,不叫我說的一句也不說。不信你問問二妮兒,我可說話算話了。”
傻混兒人大手也大,他捏的一小撮的黑豆,到了我三姑手裡,就是一大把。有了這一大把香噴噴的炒黑豆,三姑高興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當然,她沒有忘記提張家二閨女。是張家二閨女帶她來的,也是張家二閨女讓傻混兒給自己炒黑豆的,要不是張家二閨女替她說話,傻混兒肯定不會給自己炒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