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小廝在一處幽靜雅緻的庭院前停下,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溫大人,殿下正在裡面。”溫北君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抬步踏入庭院。
內室的門簾輕輕晃動,溫鳶蓮步輕移,緩緩走了出來。她身著華麗至極的嫁衣,鳳冠霞帔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精心描繪的妝容襯得她面容嬌豔動人,只是眉眼間藏著幾分即將出嫁的緊張與羞澀。看到溫北君,她的眼眶瞬間微微泛紅,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哽咽,輕聲喚道,“叔。”
溫北君嘴唇微微顫動,似有千言萬語,卻又被他狠狠嚥了回去。他抬了抬手,像是要撫摸溫鳶的頭,可在半空中稍作停頓後,又緩緩放下,只是用手掌輕輕拍了拍溫鳶的肩膀,動作極輕,彷彿生怕弄疼了她。
他的目光在溫鳶身上來回遊移,從那精緻的鳳冠,到華麗的嫁衣,一寸一寸,好似要將她此刻的模樣深深烙印在心底。良久,他才啞著嗓子說道,“小鳶,你長大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沙啞與剋制,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微微用力,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他微微別過頭,不敢直視溫鳶的眼睛,怕自己一不留神,眼中的不捨與擔憂就會傾瀉而出。
庭院裡微風拂過,吹起他的髮梢,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呆呆地望著一旁的花叢,花叢裡並不是什麼名花,只是在大魏隨處可見的野花。
許久,他才深吸一口氣,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可那笑容在臉上卻顯得格外僵硬。他再次看向溫鳶,“到了夫家,要照顧好自己,凡事多思量,莫要使小性子。”話落,他的手又下意識地抬了抬,最終還是停在了身側,輕輕攥成了拳頭。
“有委屈就和叔說,叔沒什麼大的能耐,但是打架的能耐還是有的,天底下沒人打得過叔。”